鄣彩云可不是一般的小姐,她既通文又会武,自然不会羞羞答答,见人不敢说话,她落落大方地说:
“请问这位公子,你何以跑到我哥哥的新房里来了?我的新嫂子哪里去了?”
她这么一说,杨金豹自然明白了她的身分。怎么办?如果动武,马上自己就暴露了,帅府有的是兵,把自己包围起来,就算马上抓不住自己,也把事情办糟了。不动武怎么办?杨金豹略一犹疑,就决定把实情告诉这位小姐,想法取得她的同情,让她站到自己这方面来。想到这里,就非常沉稳地对郭彩云说:
“小姐,小生便是你的新嫂子,你想知道其中的原委吗?请进房来,小生告诉你真情。”
郭彩云一听,好奇心骤增。怎么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是我的新嫂子呢?我倒要听听。于是一脚迈进房内,说:
“愿闻其详!”
杨金豹想: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问把她说服,尽快离开这里,倘若时间长了,我再想走就走不了啦。
于是说: “小姐想必知道令兄的为人?”
郭彩云说:“知道!”
杨金豹一听,略加安心。你既然知道你哥哥的为人,我的所作所为,你就好理解了,便说: “咱们长话短说,令兄强抢一家民女为婚,民女已有人家,痛不欲生。这事让我碰上了,所以就假扮新娘被抬到这里。我刚才又改回我男儿的面貌,刚刚要走,小姐赶来碰上了。小姐既知令兄为人,想必对令兄的作为并不满意。小生不过是抱打不平,救那个民女一救,并无恶意。现在小生已经把话说明,告辞!”说毕.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郭彩云用手一拦, “慢着!”她对这位翩翩公子已经有了好感。她坐在大帅家中,平日所见之人,大都是吹牛、拍马或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今日在这种场合,遇见了这么一个既大胆英俊,又谈吐不俗之人,怎能轻易放过,便说:
“敢问公子贵姓大名?”
杨金豹就怕她问姓名,怎么办?报真名还是报假名,最后,他想: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杨家世代忠良,从未作过伤天害理之事,我怕者何来?于是把胸一挺,说:“你问我的姓名,不瞒你说,我乃是天波杨府佘太君的八代重孙,名叫杨金豹。”
郭彩云一听,吓了一跳,忙说: “这、这、这是真的!”
杨金豹说:“半字不虚。”
郭彩云忙说: “杨公子,这里乃是非之地,请你马上随我离开此地。”
杨金豹想:“跟你走就跟你走,我还怕你不成。于是说:“请!”
杨金豹跟随郭彩云小姐走出新房。这时郭录正和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在前边喝酒,所以他们从新房出来,没有遇上一人。
郭彩云在前边走,杨金豹故意昂首阔步,满不在乎地在后边相随。郭彩云一直把杨金豹带到了后花园,找了一处比较隐僻之处,对杨金豹说:
“杨公子!请你在此稍待,我去去就来。”
杨金豹说:“好。”
郭彩云到哪里去啦?原来她去找她的母亲。
郭彩云的母亲也就是郭大朋的夫人,是一位慈眉善目、心地正直的老夫人,她娘家姓于,于氏老夫人对郭大朋和郭录父子二人的所作所为,很不赞成,她往常劝郭大朋,说:
“你是潼关大帅,食君禄,报君恩。不应该和占山为王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倘若事机不密,让朝廷知道了,那可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呀!”
郭大朋说: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当一个潼关大帅岂能满足?我将来至少要当一藩之王。头顶王冠,身穿蟒袍。你就等着享福吧!”
郭大朋的儿子郭录,平日在潼关一带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这些话经常传到于氏老夫人耳中,但是,她想管也管不了。后来,于氏夫人就和郭大朋说: “大帅!我说也说不过你,劝你你也不听。从今往后,我只在后花园吃斋念佛,你的事我也不管了,将来闯出祸来,可不要埋怨我没有劝过你!”
郭大朋心想:我巴不得你这样呢,就说: “好!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俩各行其是,谁也不干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