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一听果是延昭,真是惊喜异常:“延昭,你是………”
“娘,……”杨廷昭当时把发配云南,任堂惠替死之事说了一遍。
太君听后觉得这真是天大的意外,方才流悲泪,如今又流喜泪,她庆幸六儿不死,但又感叹舍命全交、仗义轻生的“任炳任堂惠”,堪称刎颈之交,金兰之友,令人敬仰。母子二人正待详谈,有家人来报: “寇大人、王大人奉旨来到。”
太君赶紧给六郎把发髻盘好,别发的簪子已无有“平定光辉,德昭嗣顺”八个字,因为延昭自己把它换下。太君说:“你从现在起,就冒名任炳吧,不可与任何人透露。走,快去迎接这两位大人,对王强你要多加小心。”
延昭说:“儿知道。”母子二人往前边而来,老太君这精神立时发生了变化,虽表面伴有悲色,但内心却喜气萦怀。老太君带着一班杨门女将迎接到府门之外。
这阵寇准手捧着木匣,里边是“杨延昭”的人头。这个匣子王强没敢抱,他怕抱着这个东西到了天波府,再让他们找个什么斜碴儿闹起风波,不好收掊,所以在路上跟寇准好说歹说,让他给抱着了。此时寇准一见余太君说道:“老太君,我二人奉圣上旨意,进来‘廷昭’的首级,好合尸下葬,同时也是替圣上吊祭‘杨延昭 ’。”
太君说: “寇大人驾到,快请府内叙话吧,王大人也请。”
王强心想,说到我进来个“也请”这就是对我的一种慢待,慢待我也不怕,我厚脸皮,今天我还得要看看这个任炳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宗保哪,光和寇准说话,对王强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象没有他一样。
众人来到灵堂之后,寇准把木匣交给宗保。宗保又交家人放入棺内尸首合一,取出本人头,换上真首级。杨府上下一片哭声……老太君哭得尤为悲痛,太君知道这是任炳的人头,心想没有此人之死,怎能换来我六儿之生,他也有妻儿老小,他也有万贯家财,哪一个不留恋人世美景,哪一个不愿意百年时终,可他为了大宋江山,为了朋友之情,为了昔日一点恩惠,却能深明大义,以身替死,这样的好人,亘古少有啊!太君巳暗定主意,殡要大出,葬要厚葬,我还要派人去云南,关照他的家小………
这里尸首入棺以后,佘太君请两位大人客厅用茶,寇准与王强两个人到客厅落坐以后, “任炳”自外边走入。太君忙给引见说:“‘任炳’,过来,这是天官寇大人,兵部司马王大人,快快见礼。”复又对王、寇二位大人说道:“这是我儿延昭的生前好友姓任名炳字堂惠。
王强连说:“啊,认识认识,存东京城外已经见过了。”王强心想,就因为他,我挨了两嘴巴还有一脚。
“任炳”与两位大人见礼巳毕,在旁也落坐。王强看着“任炳”心想,他怎么会是任炳呢?这不就是杨延昭吗?
寇准在旁边说:“这位任壮士和杨延昭长得真是如同一人,无怪王司马因为你还闹了一场风波。”
王强脸一红:“哎,寇大人,那是我脱口说错,追悔不及,不要再提这事了。请问任壮士在云南以何为业?”
延昭说:“以贩卖牲畜为业,常到边关一带来。”
王强说: “噢!本司马微时也曾经商为业,贩卖珠宝绸缎,也常在边关一带谋生,以此而论,我们还是同行哪。”
延昭说: “小人怎和和司马大人相比,大人乃是统领全军人马,叱咤风云的人物,小人只不过是经营牛、马的一介商贾,与大人相比就好象沙石之望泰山,燕雀之仰大鹏,天地之别呀!”
王强说:“任壮士说的哪里话来,我虽居官,你虽经商,但从延昭处论,我们都是朋友,当初延昭被潘仁美所害,在林中上吊,被我所救,我为他抄写状纸,申冤雪恨,如今你在延昭死后,万里送灵,竭尽弟兄之义,从这点说,我们都是延昭的良朋益友。”
延昭说:“王司马,当初六哥将死之时,您能救他活命,而今我看六哥将死之时,却束手无策,从尽朋友之道而说,还是与司马大人比不了。”
寇准在旁边插话说:“任壮士,别看王司马当初曾在延昭上吊之时救过他的性命,可如今皇上要延昭的人头,王司马也是束手无策,还得由他亲自去执斩刑,这朋友斩朋友,心里更难受啊!由此看来,王司马与你也是一样啊!”
寇准这几句话,正捅到王强的疼处,王强强做镇静,不无尴尬地说: “是啊,此次云南之行,也实是出下无奈,圣命难违,只得硬着头皮去。”
寇准说:“就是嘛!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是圣命难违,不知道内情的人,还得骂王司马哪!他们得说王司马口蜜腹剑,不仁不义,卖友求荣,不如个狗屁,王司马你说是不是?”
王强心想,寇准这是拐着弯儿的骂人,还得让我点头儿。只好应付说:“啊?……啊!……哈……”王强一阵假笑之后,冲“任炳”说:“任壮士,不管如何说,你我从延昭身上论,应该是朋友,天南地北,难得相见。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延昭说:“司马大人,有话请讲。”
“我想请任壮士到寒舍一叙,不知可能赏光?”
延昭心想,请我上你家去,你这是番饵钓鱼,诱我上勾,想要细察我的漏洞,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延昭说:“司马大人,我有一批买卖在等着我去做,如今灵车送到,三两日内就要告辞了,时间紧迫,还是改日再登门拜谒吧!”
王强说:“任壮士,既然近日辞别,你我难得相见,更不要辜负我一片诚意。你我左城门外的一点风波,实出于误会,请你到寒舍一叙,是想解开前嫌,哪怕是一杯清茶待客,任壮士也应赏光,如要不去,那就是心中还有郁结着城外之怨哪!”
王强一说这话,倒使延昭无法回绝他的约请啦!延昭摆出一付难为情的样子,正要再推脱时,寇准又说了:“任壮士,帮忙出力不去,请客喝酒还不去吗,司马府中酒菜香啊!我看你就不必推辞啦!你要推辞,司马还多心,都是廷昭的朋友,我也跟你一块去,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