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承认我是一个多重性格的人,而拍戏的时候还要再多加一个,所以常常分不清自己心里的声音到底是谁的?就连最简单的泡在澡缸里,也还在想角色里的那个英在想些什么。这是我的工作,我在里面得到成就感及乐趣,但是我周边的人是无辜的,因为我的情绪,他们总分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今天终于比较早收工,于是心里就在盘算着要回去好好洗个澡,不要像前两天梳洗卸妆都像是交功课一样;想敷个脸,北京的天气已经把我脸上的皮肤都弄得脱皮了;想听听音乐,想练练琴,想看看书,想坐在窗前发呆,想出去附近跑跑步,想写写东西,想把演唱会的东西理一理,想E…mail里一堆的信等着我回,想打电话给我想念的人,想大声地唱唱歌,想……想做的事实在太多了,但是离明天开工也只剩十个小时。
这时我不禁会想,其他艺人是怎么过的?尤其大部分的人工作量都比我多那么多。这我简直无法想象,我实在钦佩他们。
我想,我总是高估了自己。其实我是一个多么平凡的人,而老天却多么地厚爱我,让我有机会面对、感受那么多的人、事、物,还有那么多不同的环境。
但是先前写了那么多想做的事,我究竟完成了多少呢?
我一回来,我妈在我房里。
最近我又开始吃素。她每天睡前我都还没回来,而我一起床,又急急忙忙地出门,她担心我的营养不够,所以买了很多吃的东西。她一一地向我介绍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没有味觉地吞下一个素的萝卜丝饼,然后放下,开了计算机上网。趁着收信的时候泡进了浴缸,才一下水,又湿答答地跑出来拿剧本回去,希望能在有效的时间之内看一下明天要拍的东西。看着剧本里的那个我,是多么无助,不禁鼻酸了起来。这时,我妈突然又跑进来问我要不要喝汤?别忘了吃中药……我已经没好声地应她了。洗完澡,我把面膜敷上,想到刚刚对我妈的口气,实在不应该,于是穿着睡袍敷着脸去她房间,想做个五分钟的好女儿。但是当我一开房门时,发现屋里是暗的,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抽着烟,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今天不舒服,可还是替我去买这买那的。我应该是心疼地安慰她几句的,但是我突然就冒出一股无名火,冷冷地说:“你可以都不要做啊,我什么都不想吃!我以为你每天都没什么事,但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我问她要不要去看医生,她也说不要,于是我就回房间了。五分钟的孝顺女儿没做成,还把她搞得更难过。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能不负责任地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这样的情绪影响了我剩下的八个小时。
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我想,这或许就是生活,生活总是在选择。可是其实命运早已做选择了,我们只不过是不服输地在里头找空隙安排着自以为是的选择。而在这空隙中,我还是选择了写信给你,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对我而言是一种治疗,它能让我稍稍平静下来,整理一下自己,记录下此时的心情。因为我知道其他事,今天不做,明天还可以做,但是心情和感受,今天不写下跟你分享,它很快就会只是一个片段,然后瞬间消失。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想体味写信给你时的思念,同时希望能让你也想念我。
E…Mail
在写E…mail之前,想起你说,你虽然喜欢看我的E…mail,可是你必须delete掉,你对我感到抱歉。
突然觉得E…mail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文字”跟“语言”所不同之处在于,语言通常说完就“散”了,但文字却可以多年以后,仍完整地拿出来咀嚼回忆。而E…mail则像是梦一场,跟文字擦身而过,却可以在轻轻一按之下便不留痕迹。若情感也可以这样,那该有多好!残留的部分是心底一丝丝的“??”。(“??”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因人而异吧!)总之好像可以比较不负责任。
情感在“不负责任”的前提之下似乎就宽广多了。
写信给自己
躲在月光里 忙着数星星
好想知道此刻的你是否清醒
写信给自己 哭给自己听
面对你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打电话给你 没有人接听
整个星空变得没有动静
写信给自己 哭给自己听
至少留下懂事的我在你记忆里
不能想象你怎能如此冷静
当我的心已经碎落一地
不能理解你所有的大道理
当我们的爱越来越看不清
不能想象你怎能如此冷静
为你受点伤掉点泪没关系
替你写信给我自己
至少留下懂事的我在你记忆里
杂记
你说的道理,大部分是我不懂的
你有的坚持,多数我是做不到的
但是爱你是如此地确定
于是我决定在不懂及未知的世界里
继续爱你
反正,惟有在爱情的世界里,一切是没有道理的
在这个没有道理可言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在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