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霁云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杀气:无论傅家财产也好,还是傅夫人的名头也罢,自己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
想要参加乡试,还得看自己答不答应。
傅元阳皱了下眉头,刚要出言反对,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忽然响起:“这赌倒是有意思,爹爹不妨答应下来!”
确实一个眉目稀疏宽额大耳的年轻人快步走进来,圆圆的脸蛋儿上全是和善的笑意。
“二少爷。”
“二少爷回来了——”
周围的人纷纷打招呼,便是傅元阳看见此人,嘴角也微有些笑意——
来人正是自己的二儿子傅成文。
本来傅元阳对这个一门儿心思钻到钱眼里的二儿子并不待见,总觉得行商本是贱业,傅成文做哪些真是是不务正业、有辱门风。
傅家既是耕读传家,傅元阳既然希望孩子要么专心种地,要么一心读书。却哪料到,种地的却老是被云家打压,至于那些读书的子弟更惨,最好的,也不过读到秀才,然后考到头发白了,愣是没一个中举的。
倒是这个看着不成器的二儿子,竟是替合族谋了福利,看这小儿子也终于顺眼了点儿。
“你一个小孩儿家又知道什么!”傅元阳意有所指,却也没有对儿子过多指责。
傅成文小心的瞥了眼傅青川一行,这才上前一步小声对傅元阳道:
“孩儿倒是觉得,那娃娃所言很有道理。顺庆傅家如何,毕竟是他们家事,爹爹身份,只管居中调停便好,又何必趟这个浑水?若是为此落下骂名,实在太不值得。儿子瞧着那傅青川,眉目清朗,说不定确有些能耐也未可知。眼看乡试在即,爹爹又何必急着下定论——”
傅元阳闻言愣了一下,稍稍思索儿子的话,也确实有些道理。顿了下终于冷哼了声道:
“便如你这娃娃所言,我倒要看看这傅家小子的能耐!”
说着,便转身拂袖而去。
霁云扫了一眼脸色破败的叶氏,哼了一声,又瞧了一眼傅成文,便和傅青川几人一起上了马车。
哪知几个人刚来至客栈门口,便被店小二拦住了去路,阴阳怪气道:
“哟,听说这里面会出一位举人老爷,我们店小,可盛不下这般尊贵的人!几位还是另投他处吧!”
霁云脸色顿时冷了一下,没想到叶氏行动还真快!
这傅家桥确是是非之地,便是离开这里也好。
想着便要开口劝傅青川。
哪知傅青川却是摇了摇头:
“云儿的心思我知道,只是,我离家这么久,实在极想爹娘,还有二哥、二嫂——”
傅青川声音痛楚。离家这么多年,二哥也定是无时无刻都想回到父母身边吧?现在父母近在咫尺,虽不能再见慈颜,可能和二哥早一天陪在父母身边也是好的!
只是那日子却定然不会太平:“阿逊还是带了云儿——”
霁云摇了摇头:“三哥说那里话,三哥在哪里,云儿自然要和三哥在一起。”
谢弥逊却是冷然一笑:
“青川何必顾虑太多?一个小小的傅家桥罢了,还能翻天不成?”
傅青川闻言瞧了谢弥逊一眼,却终是没有说什么。
几个人刚离开不久,傅成文就匆匆追了过来,听客栈老板竟然说人被他们赶出去了,顿时吓了一跳,半晌跺了下脚,瞪了一眼客栈老板,嘟哝了句“不长眼睛的东西”,一把推开客栈老板扬长而去。
客栈老板顿时有些无趣,只是当若干年后,已经身为宰辅的傅青川再度来这傅家桥时,客栈老板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果真是莫欺少年穷啊!
一直到天快黑时,傅成文才在墓地不远的一个茅舍里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准确的说,傅成文看到的是拴在茅舍中的那匹玉雪狮子骢。
若说之前还有些怀疑,可看到那匹玉雪狮子骢后,傅成文马上明白,并不是有人耍自己:
昨日里,忽然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商号大掌柜要来傅家桥,让自己速回府中。
自己安排好分号事务,就忙匆匆往回赶,可回来后打听了一圈儿,这两日来傅家桥的陌生人也就是傅青川一行罢了。
可看到傅青川等人,却又有些狐疑,那几个主子模样的人,全都是年不过弱冠的年轻人罢了,会有自家商号的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