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孙孝祖深夜来访,门口执勤地坏小子们就看不惯了,这小白脸居然半夜来泡咱们楚总督的女人,什么玩意儿!马上派人去禀报楚总督:有敌情。
楚风刚在望海楼的酒席上,听金泳说了孙孝祖卖身投鞑的事情,立刻就往秀王府赶来:这汉奸小王八蛋,到玉清那儿铁定没安好心,老子帮陆秀夫先把他逮起来罢!
策马狂奔跑得满头汗水,刚进来就看见掐脖子的一幕,楚风手上还拿着马鞭子,使尽力气一鞭子抽到孙孝祖后背上,疼得他一跳,松开了手。
“叫你发疯,叫你做汉奸,叫你骗我老婆!”楚风一鞭接一鞭,夹头夹脑的抽下,孙孝祖想爬起来,法华轻轻朝他腿弯上一踢,两条腿就像折了似的,软软的再爬不起来,只能任由楚风抽打。
“总督大人,用这鞭子,顺手。 ”钱小毛坏笑着递上军官用的鞭子。
这东西不比马鞭,是软铜丝夹着生牛皮混编的,抽到身上像被铁棍子打中,一鞭一条血痕,打得孙孝祖鬼哭狼嚎,在地上滚来滚去。
“咳咳咳”,红莺给郡主姐姐掐人中,又拿了碗热茶给她灌下,玉清咳嗽着悠悠醒转,刚才憋得难受,胸口气闷的紧,话都说不出来,只看着孙孝祖滚来滚去,想起刚才情形,好一阵后怕。 心中虽然对孙孝祖恨入骨髓,毕竟十多年青梅竹马,朝廷明正典刑固然该他一死,不过当面见他被折辱至此,再想想姨母的慈爱,心下就有点不忍:“喂,楚兄,别打了……”
楚风停下鞭子,只见玉清脸庞憋得通红,细腻温润的脖子上,赫然留着几个乌青的手指印,身子瑟瑟发抖,就像只受了惊的小鸽子。 再看看孙孝祖,心头就火不打一处来,铁青着脸,直喘粗气。
钱小毛看看势头,抽出战刀递给楚风:“大人,这姓孙的迟早免不了一刀,何必麻烦陆大人?拖外面街上斩了吧!”
“不,杀他脏了我的手,”楚风指指孙孝祖,“给我捆起来,送到陆知府那儿去。 ”
“得令!”几个琉球兵上前捆绑:“狗汉奸,朝廷须饶你不过!”
孙孝祖一步错、步步错,若在小山丛竹读书,怎么也做不出这样事,只为着“功名利禄”四个字,弄到了这步田地。 陆秀夫有名的铁面无私,送到他那儿去,免不了凌迟处死的下场,此时说不得,趴在地上牵着楚风衣角:“楚大人,你不是喜欢表妹吗?我将她送给你,只求饶我一命!”
往日的如意郎君,今天这般作为,玉清又羞又怒,腾地一下站起,恨不得冲上去一巴掌将他抽死,只刚才被掐着脖子,这会儿还没缓过气,一张脸煞白,身子瑟瑟发抖。 红莺赶紧把她扶在椅子上,给她揉着背,倒了碗茶水端上。
“哐!”玉清将茶碗掷出,正砸到孙孝祖头上,刮了个满脸花。
直到被琉球兵拖走,孙孝祖还在狂呼乱叫:“楚总督,别看我表妹这会子凶巴巴的,其实她温柔得很,我送与你,教她做正妻、做小妾,都随你……”
钱小毛皱皱眉头,看看他嘴角抽搐、眼睛歪斜,竟是得了失心疯!在大街上胡说可坏了郡主和总督的名节,便在花圃里随手抓了一把烂泥巴,堵到他嘴里,这才老实下来。
“谢过楚兄救命之恩,小妹赵筠铭感五内。 ”玉清郡主朝楚风福了一福,此时心里灰灰的,什么话也不想说,道声乏,红莺扶着她回后院歇息去了。
赵筠,原来她叫赵筠,嗯,这名字好听!楚风挠着头,从背后看着郡主款款腰身,西子捧心般的娇态,心里面就是一荡。
第114章 名人啊
第二日清早,赵筠就急着到孙孝祖家去接姨母,不想刚进大门,就见仆人丫环乱成一团,姨母已在卧房梁上悬了小半个时辰——听说儿子做了叛逆,再想想昨天他带自己想往城外跑,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后悔啊,不该让他和孙胜夫那狗贼往来,做出这辱没祖宗的勾当!唯一的儿子是这般结局,老夫人再没有其他念想,三尺白绫往房梁上一抛,将自己挂了上去。
赵筠的父族宗室被蒲寿庚杀个一干二净,母族这边只有两姐妹,母亲早逝,唯一的姨母也没了,到此时节,真真正正是孑然一身,然而姨母有子如此,不自尽又能如何呢?或许自尽反而是最好的解脱吧!想到此节,倒也没那么悲痛了,只心里憋闷得慌。
“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把老夫人放下来?这么挂着算怎么回事?”红莺有见识,把小姐扶到正堂椅子上坐着,见家里的十多个奴才丫环,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便出言喝令。
好歹赵筠大宋郡主的身份是硬邦邦的,众人正没个主见,见到郡主赛如天上掉下个救命活菩萨。 便依着红莺,先搭梯子将老夫人放下来,擦身子、穿寿衣,出去买上好的檀木棺材,又有人去请和尚道士,忙了个不亦乐乎,最后一个个端了茶水、点心、水果,有的给赵筠打扇,有的替她捧茶,实在找不到事情做的。 也弯着腰、弓着背、垂着两只手站在下面。
红莺见了他们这副样子,心里就冒火:“老夫人挂在梁上半个时辰,你们眼睛里只当没看见,这会儿又来装什么忠心?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别烦着郡主娘娘。 ”
众人看看红莺,再看看郡主。 一动也不动。
红莺开口就要骂,感觉郡主姐姐在身后一扯自己衣角。 便闭了嘴退到一边。 赵筠轻声轻气地说:“各位不必如此,有什么事情开口就是。 冯奶公,记得小时候你替我摘树上果子,还跌坏了腿,如今好了么?”
“回娘娘的话,早就好了。 ”
“张大嫂子,那年过元宵。 你做的桂花粉团子不错,我一直惦记着呢。 ”
“谢娘娘记挂,谢娘娘记挂!”
娘家姨表亲戚,往来甚多,玉清点了三四个老家人的名字,“姨母遭难,我便是你们的主人,有什么话。 只管说。 ”
众人互相看了看,呼啦啦跪了整间房:“只求娘娘救命则个!”
大逆不道,按律夷三族,奴仆丫环虽不致丧命,但男人充军奴,女人为官妓是免不了的。 一大早差人就取了花名册走,只等下午来提人。 孙家逆党,亲朋故旧现在还有谁敢上门?只有这位郡主娘娘,能救众人一命。
赵筠长叹一声,命人拿了文房四宝,就在正堂上给直学士院、知泉州府陆秀夫写信,说这些人论法该充为军奴、官妓,如今秀王府缺人,我带这些人进王府为奴婢,于法于情两便。
正写着。 街上锣鼓喧天。 不知几千几万人山呼海啸的喊“万岁”,红莺出去一看。 原来是小官家和杨太妃移驾入城,泉州军民夹道跪迎,所以欢声雷动。
赵筠这会儿可没心情去看远房侄儿,就写了两封表章让家人送去,一份是恭贺王师克复泉州,两宫移驾上陆;一份是启奏朝廷,说自己将起回父王骨骸,求朝廷颁个谥号,才好办后事。
红莺见小姐在孙家触景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