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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第1页)

部队打架。 但陈锋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建议竟然凑巧救了团里的兄弟。 部队在郊区的一处荒废的自来水厂边上驻下来,当天晚上王卫华喊上团里的一帮人在团部喝酒。由于是城市边上,条件改善很多,酒菜也很丰盛。桌子上摆着一大盆子猪肉炖萝卜和一大盆羊肉炖粉丝,还有韭菜炒鸡蛋之类的素菜,把小白菜拿盐调了,做成一脸盆凉菜。 酒也不孬,是当地产的米酒,就是度数低,不如喝小烧过瘾。这种酒有个特点,后劲足,喝的时候不觉得,喝完了几大碗酒劲上来人觉得晕晕的。 团里有个很有意思的传统,盛菜的盆子都是拿缴获的日军头盔改造的。这个传统保持了很久,直到战后陈锋家里的饭盆仍然是当时他带回来缴获的头盔,只不过增加了美军的。 每当家里的客人对着两个形状各异的饭盆产生疑问的时候,陈锋都会淡淡地解释说是当年打仗的时候缴获的日军和美军的头盔。 陈锋在战后发现不仅除了多少年不生锈的钢盔,小日本的东西就是挺不错的,他带回来的三八枪上的刺刀,后来家里拿来切西瓜,切了几十年,一直在用,挺好使的。陈锋有时候在想,有胆子就再和爷们打一仗,下场还是一样,白送咱几把西瓜刀。 团里的几个军官围着钢盔菜盆开始敞开了造,尽管陈锋不是团长,但每次喝酒都是让他坐首席,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大伙先把门前酒喝了,然后就互相捉对喝上了。一口气一坛子酒没两巡就干掉了,王卫华就让勤务兵再去抱上一坛子。 这时天已经黑透,大家在饭桌上听见远处的爆炸声,都出门看。就见着日军的飞机在城里轰炸,巨大的火光映照着天空。大伙都在后怕,幸亏没驻扎在城里。轰炸持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地面传来低沉的爆炸声和一下下的颤动。 师里来了命令,要求团里注意防空,另外要求团里抽调一个营到城里面参与救火。陈锋主动说,自己带一营去。赶紧起身穿上衣服回到一营,看着大伙都站在外面看城里的轰炸,陈锋嚷了一句别卖呆了,赶紧准备到城里救火。 一营没带枪,只带了铁锹就往城里跑,城里的建筑被至少炸毁了一半,到处火光冲天。陈锋冲进城里,听见一处火光冲天的房子里面有哭声。他拿铁锹砸开墙冲进去。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光着屁股在那儿哇哇大哭,而他的家里人都被烧死了,只活了他一个。陈锋也没多想,就把自己的军服脱了把那个孩子包上,冲了出来,然后把孩子交给街坊邻居。 陈锋也没有想到,几十年后,自己在这个城市定居下来,而那个孩子后来成为这个城市的副市长。他一直多方打听当年救出自己的那个军人,他知道番号和名字,因为陈锋军服的胸条上面有番号,而陈锋习惯在军服的臂章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当时好多人都有这个习惯,主要是为了防止挨了炮弹脸炸没了,别人不知道是谁的尸体。 多年以后,陈锋因为烈士的墓地被房地产公司扒了做小区,一怒之下他跑到市委大院门口抗议。当时谁都拿这个倔老头没办法,他穿着呢子的五五式军服,胸前一排勋章。谁去说好话都没用,陈锋点名要见市长,或者市委书记也行。最后副市长亲自去请陈锋去他办公室喝茶。副市长看到陈锋胸前的勋章,就好奇地打听这个老干部知不知道当年有个团曾经在这里驻扎过。陈锋很好奇,怎么有人记得自己的这个团,他就直接说了,我就是那个团的。 副市长激动的不行了,赶紧问,你知道不知道当年那个团有个叫陈锋的。话说的陈锋更是一头雾水,他掏出自己的转业证明,那个副市长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名字,扑通一下给自己的恩人跪那儿了。 当时陈锋也并不知道战后的这个城市成为一个繁华的商业都市,也就是在他救火的这片废墟下面,几十年后建成了一大片商业街和写字楼。今天走在这条街里的人们,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有一群爷们当年曾经为这座城市厮杀过,顽强过,牺牲过。 这片山河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们深深地热爱着,当年那些英勇无畏的军人为这片土地顽强作战,视死如归。 当我们重新解读这个城市或者这个国家的那段历史,我们会发现,当年日军侵华带给我们最深痛的回忆是什么。 是奴役,是他们试图奴役象陈锋这样的爷们。有人选择被奴役,有人选择血战到底。而这种誓不低头的精神也成为陈锋他们最终赢得战争的根本所在。 '转自铁血读书 http:book。tiexue。'

第六十六章 消沉连续好几天,鬼子的飞机天天飞过来轰炸,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强度也不一样。如果是晚上,地面上的防空火炮打出来一道道橘红色的火光,非常壮观。 沿着防线,几个军合力组成了递次纵深的防御网,整个战区能动员的力量都动员起来,没完没了地挖工事,所有人都非常疲惫。 其实陈锋非常反感和日军打这种工事对垒的阵地战,鬼子的优势是火力,而把工事修得再好,最后还是得人往里面填。鬼子密集的炮火打过来很容易造成巨大伤亡。陈锋觉得日军特别喜欢攻占大城市和重点地段,往往会不及伤亡地反复争夺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的地方。 针对这种战法,陈锋觉得应该保持机动,把鬼子防线拖长拖垮,同时小部队袭扰。利用防线漏洞,用精锐部队大胆穿插迂回,打掉它的指挥机关、后勤给养。以优势兵力围攻他的小股部队,伤他十指,不如断他一指。甚至可以集中几个军,不多说,围住他一个师团往死了打,务必全歼。 可惜当时陈锋的这种思想在军里没市场,甚至以前潘云飞当头的时候都不主张这种打法。几年后,陈锋率部起义,终于把这种打法张扬的淋漓尽致。此后在朝鲜战争上,陈锋部长途奔袭,一出手就断掉美军一支王牌军的后路,应用的就是这种战法。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当你把敌人打得无暇打你的时候,那就赢得了战争主动权。 团里的新防区是一大片开阔平原地形,非常有利日军的机械化展开,为了防止日军的坦克长驱直入地冲过来,兄弟们只好在阵地前面没完没了地挖沟。 这天下午团里遭到了炮击,而且听声音不是山炮之类的轻型火炮,起码是重型的榴弹炮。炮击刚刚结束,远处就飞过来一架小飞机,陈锋抄起望远镜看,是一架炮兵较射的侦察机。看到这种飞机也就意味着不远的地方有日军的重型火炮,规模最少是一个联队的规模。 看着这架耀武扬威嗡嗡叫盘旋着的小飞机陈锋心里就来气,命令所有人开火,轻重火力打了半天,小飞机好像连根飞机毛也没掉一根,大摇大摆的飞走了。结果把陈锋几个气够呛,看着天上直想骂娘。 战后陈锋的几个孩子都去了学了军工专业,其中两个是搞飞机制造的,这个可能和当年陈锋打仗时总被敌军飞机欺负有很大关系。当年陈锋想的最多的是,什么时候咱中国人自己造的飞机能在天空耀武扬威啊。 陈锋找来丁三,他想安排一次侦察,如果没猜错的话,阵地前面很可能部署了鬼子的一支步兵部队,而这支部队之所以还没开始进攻,很可能是打算等到他们的各个战术进攻部队都部署到位。 丁三本打算晚上过去侦察的,但陈锋想了想没同意,因为这里部署的兄弟部队太杂了,而且也是刚刚过来,对地形并不熟悉。 当天清晨丁三带着排里的兄弟出发了,他虽然现在是排长,但还是保持亲身涉险的传统,所以走在搜索队伍的最前面。他利用一处人工林,小心地向前面搜索。等走到林子边的时候,他看到前面飘来了淡蓝色的薄雾。可能是搜索太紧张了,而且这是他当上排长后第一次执行任务,他立刻想到了毒气弹,忙招呼大家套上防毒面具。 结果有个兄弟图轻省,没把防毒面具带身上,这下虾米了,吓的蹲在地上。雾飘的很快,排里的兄弟立刻被罩在雾里面,那个没戴面具的兄弟在雾里面直喘粗气。丁三突然意识到不对,如果是毒气弹,那么这个兄弟现在就已经开始呕吐了。想到这儿,他把面具摘掉,感觉不到刺眼,又浅浅吸了口气,然后招呼大家把防毒面具摘了。 妈的,是普通的晨雾,可能是水气重,所以颜色有点蓝而已,丁三想想就好笑,自己怎么跟个新兵蛋子似的。他走到蹲地上喘粗气地兄弟边上,轻轻抱着他,然后拍着他的背安抚说不是毒气弹,是早上的雾,你看我们都把面具摘了。 被紧张弄得失控的兄弟慢慢平静下来,他也意识到这是场普通的晨雾,慢慢地呼吸变得平静,他看着丁三和蔼的目光,而自己刚才被吓得哭了一脸的泪。 队伍重新出发,丁三亲自带领一个班走在最前面,他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如果有危险发生,他相信自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但直觉往往会欺骗自己,当他在林中被所谓的毒气弹搞得紧张兮兮的时候,日军的一支小部队已经察觉到了动静。 在雾里面大家的能见度都很低,丁三似乎觉得自己身边已经没有其他兄弟了,而是孤零零地一个人。这时他看到前面怎么有个黄色的影子,霎那间他意识到,是鬼子。与此同时对面的黄影子开了一枪。玉皇大帝外加菩萨保佑,丁三在想这个鬼子一定是个新兵,这么近居然没打中自己。 丁三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就拨开了保险,端起了冲锋枪一顿扫射,同时大声命令大家一边开火一边掩护撤退。 大家手忙脚乱的撤退,丁三留在后面,他使的是冲锋枪,火力能压制住鬼子。子弹嗖嗖地划过来,这种子弹声音最吓人,表明子弹弹道离自己很近。丁三也没在意就打空了弹匣子,他正在换弹匣的时候一个鬼子冲的近了,端着刺刀就捅,丁三把空枪将就着当棍子使,往后退的时候被地上的尸体拌了一下,一屁股坐地上,那个鬼子冲过来,高高举起步枪,刺刀对折丁三就要捅。 这时一蓬子血从鬼子胸前飞出来,丁三左手端着手枪从地上跳起来,对着鬼子连续开枪,直到子弹全部打光,嘎巴一声空仓挂机。丁三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幸亏手枪早上着膛,而且在地上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拽出手枪掰开保险。 当勤务兵的时候,丁三一直保持着随身带手枪的习惯,执行任务前手枪子弹上满,顶上火,关上保险。他擦枪油给的少,基本上干擦,枪械保养得非常好。后来他不当勤务兵了,手枪也就上缴了。现在用的这支手枪以前是陈锋的,丁三晋升为排长的时候陈锋送给他当礼物,没想到这次救了自己一命。 丁三一边掩护排里的兄弟往回撤一边朝身后的鬼子开枪压制,一直冲到一大片稻田边上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一声象是钢锉在铁条上飞快锉过的声音。紧跟着,他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抛向空中,气浪带着烤人的温度和致命的弹片把丁三象块湿抹布一样拧出鲜血,然后重重地掼在地上。 丁三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面前一片白色,日他舅子的,自己不是死了到黄泉路上了吧。白色迅速消散,他看到一个手电筒的光线,他眼睛适应了一下,瞳孔迅速收缩。手电筒被拿开,一个中年人低头看着他,张张嘴,丁三觉得自己头非常疼,他伸手想抓枪,这时才发现自己躺在床山。 那个中年人轻轻地按着丁三,嘴上说着什么,丁三听着好像在水里听岸上的人说话一样。那个中年人做了个手势,丁三明白过来,他要扶自己起来。这时几只胳膊把丁三的上身慢慢扶起来,丁三的视角从天花板慢慢移下来,扶他起来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上身都钻心的疼痛。 他背后被垫上枕头,从这个角度看人很费劲,他觉得好像脖子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他把眼睛使劲往下看,差不多看到鼻尖的时候才看到自己的床前围了好几个人,有穿军服的,也有不穿军服的,还有几个护士。 这时有个人军服笔挺,是上好的呢子,胸前一排子勋表,他抓起丁三的手握着,丁三觉得他动作太生硬,自己的肋部一阵刺痛。那人说了什么丁三压根听不见,正在努力试图听的时候,突然一道相机的闪光灯闪了一下,丁三觉得脑袋嗡了一下,恶心的很难受。那个军官见拍完了照,手一松,丁三的胳膊无力地掉了下来,砸在床面上,他再次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听力恢复了一点,他听护士说,自己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上午才刚刚醒过来,主治的医生听说他醒过来就赶紧过来看。上午一个大官来医院视察,听说一个昏迷了一个星期的排长醒过来,就过来慰问,带着记者拍了照就走了。护士说你很走运,估计照片会上报纸。 丁三听力损失了很多,护士费了半天劲才讲明白。丁三问的就更费劲了,他的颈部取出了一发弹片,现在脖子上包着纱布。两个人差不多花了十几分钟,丁三才搞清楚自己伤势。 侦查的那天,他是被一发迫击炮弹击中的,身上七处伤,肋骨断了三根,腰上、肩膀上、背上和大腿都取出了弹片。用护士的话说,是三个医生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他重新缝起来的,而在此之前他就像几大块互相没什么大关系,却连在一起的碎肉。 丁三突然在想,自己伤这么重,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没准等仗打完了都没好,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打仗了。丁三不知道有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的成语,要是知道他一定能用上。总之自己还活着,而且远离战场,这里可以喝到热水,甚至还可以让护士喂他糖水喝,他很知足。 糟糕的是自己恢复的出了奇的快,甚至想慢点都没戏。两个星期后丁三已经能在搀扶下下地了。但新的问题暴露出来,由于脑部受创,他的平衡能力很差,一走路就发晕,恶心的想吐。 至于脑部是怎么受创的,医生也搞不清楚,是爆炸的气浪还是他掉在地面摔的,谁都不知道。但丁三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医院不会让他路都走不了的情况下回部队。 而现在他已经可以不吃流食了,医院的手擀面和米饭敞开了吃,以前在前沿,经常要吃冰冷的窝头,而现在可以吃上热的饭菜,丁三觉得简直过的跟个神仙一样。 到了晚上,有时候疼痛会折磨的彻夜难寐,这个时候他会想起自己的爱人小高,想起部队的兄弟,想起很多人。但他见不到他想的人,这就是他娘的战争,把你所爱的人和你分隔开。 为了见到他们,你就必须拿起步枪,反正丁三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不知道什么国军不国军的,反正自己必须打仗,等打完了仗才能有好日子过,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但他所期待的好日子最终还是没过上,他短暂的戎马生涯,最后铸就他人生的辉煌,同时也让更多的中国人过上了好日子。那个年代丁三这样的普通军人数不胜数,当他们的后代过上当年他们在战壕里谈论的好日子的时候,丁三的骸骨正安静地长眠于朝鲜的某个山谷中。但这所有的所有,丁三都觉得值得,管他娘的那么多,他相信自己深爱着的女人还活着,自己为了她也要活着,也要打仗,就他娘的这么简单。 确实是这样,后来小高被批斗的时候,她曾经想过自杀,但是她相信丁三还活着,活在自己的心窝里面,所以她最后挺了过来,看着丁三的女儿嫁了人生了子。 事实上像丁三这样的军人会一直活着,活在光荣中,活在辉煌中,活在今天每个得到他们庇护的老百姓的心窝子里面。(他妈的,写到这儿我自己哭了,真他妈的没出息。) '转自铁血读书 http:book。tiexue。'

第六十七章 后方身体在慢慢的恢复,丁三终于能自己扶着墙走路了,但平衡还是差,走不了几步就晕,甚至恶心的想吐。又过了几天,病房里面转来一个伤兵,他是兄弟部队的,浙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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