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斜按,摆了个“犀牛望月”的招式,心想:“你要我废了左
眼,再断双手,这么个残废人活着干么?不如跟你一拚,死
在你的掌底,也就是了。”
海老公眼睛望也不望他,不住咳嗽,越咳越厉害,到后
来简直气也喘不过来,本来蜡黄的脸忽然胀得通红。小桂子
道:“公公,再服一剂好么?”海老公不住摇头,但咳嗽仍是
不止,咳到后来,忍不住站起身来,以左手扠住自己头颈,神
情痛苦已极。
茅十八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纵身,拉住了
韦小宝的手,便往门外窜去。
海老公右手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往桌边一捏,登时在桌
边上捏下一小块木块,嗤的一声响,弹了出去。茅十八正自
一大步跨将出去,那木片撞在他右腿“伏兔穴”上,登时右
脚酸软,跪倒在地。跟着嗤的一声响,又是一小块木片弹出,
茅十八左腿穴道又被击中,在海老公咳嗽声中,和韦小宝一
齐滚倒。
小桂子道:“再服半剂,多半不打紧。”海老公道:“好,
好,只……只要一点儿。多了危……危险得很。”小桂子应道:
“是!”伸手到他怀中取出药包,转身回入内室,取了一杯酒
出来,打开药包,伸出小指,用指甲挑了一些粉末。海老公
道:“太……太多……”小桂子道:“是!”将指甲中一些粉末
放回药包,眼望海老公,海老公点了点头,弯腰又大声咳嗽
起来,突然间身子向前一扑,爬在地下,不住扭动。
小桂子大惊,抢过去扶,叫道:“公公,公公,怎么啦?”
海老公喘息道:“好……好热……扶……扶我……去水……水
缸……水缸里浸……浸……”小桂子道:“是!”用力扶了他
起来。两人踉踉跄跄的抢入内室,接着便听到扑通一响的溅
水之声。
这一切韦小宝都瞧在眼里,当即悄悄站起,蹑足走到桌
边,伸出小指,连挑了三指甲药粉,倾入酒中,生怕不够,又
挑了两指甲,再将药包折拢,重新打开,泯去药粉中指甲挑
动过的痕迹。只听得小桂子在内室道:“公公,好些了吗?别
浸得太久了。”海老公道:“好热……好……热得火烧一般。”
韦小宝见那柄匕首放在桌上,当即拿在手中,回到茅十八身
边,伏在地下。
过不多时,水声响动,海老公全身湿淋淋地,由小桂子
扶着,从内房中出来,仍是不住咳嗽。小桂子拿起酒杯,喂
到他口边。海老公咳嗽不止,并不便喝。韦小宝一颗心几乎
要从心窝中跳将出来。海老公道:“能够不吃……最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