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尼摇头道:“就算我安然无恙,以一敌六,也是难以
取胜,何况再加上一个武功远远高出侪辈的大师兄。听说那
桑结是西藏密宗的第一高手,大手印神功已练到登峰造极的
境界。”
韦小宝道:“我倒有一个计较,只是……只是太堕了师太
的威风。”白衣尼叹道:“出家人有什么威风可言?你有什么
计策?”韦小宝道:“我们去到偏僻的所在,找家农家躲了起
来。请师太换上乡下女子的装束,睡在床上养伤。阿珂姑娘
和我换上乡下姑娘和小子的衣衫,算是师太……师太的儿子
女儿。”白衣尼摇了摇头。阿珂道:“你这人坏,想出来的计
策也就坏。师父是当世高人,这么躲了起来,岂不是怕了人
家?”白衣尼道:“计策可以行得。你两个算是我的侄儿侄女。”
韦小宝喜道:“是,是。”心道:“最好算是你的侄儿跟侄儿媳
妇。”阿珂白了他一眼,听得师父接纳他的计策,颇不乐意。
韦小宝道:“留下这喇嘛的活口,只怕他泄露了风声,咱
们将他活埋了就是,不露丝毫痕迹。”白衣尼道:“先前与人
动手,是不得已,难以容情。这喇嘛已无抗拒之力,再要杀
他,未免太过狠毒。只是……只是放了他却也不行,咱们暂
且带着,再作打算。”
韦小宝应了,叫过车夫,将呼巴音抬入车中,命车夫赶
了大车又走。一路上却不见有什么农家,生怕桑结赶上,只
待一见小路,便转道而行,只是沿途所见的岔道都太过窄小,
行不得大车。
正行之间,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有数十骑马急驰追来。
韦小宝暗暗叫苦:“糟了,糟了!臭喇嘛竟有数十名之多。”催
大车快奔。两名车夫口催鞭打,急赶骡子。但追骑越奔越近,
不多时已到大车之后。
韦小宝从车厢板壁缝中一张,当即放心,透了口大气,原
来这数十骑都是身穿青衣的汉子,并非喇嘛。顷刻之间,数
十乘马都从车旁掠过,抢到了车前。
阿珂突然叫道:“郑……郑公子!”
马上一名乘客立时勒住了马,向旁一让,待大车赶上时
与车子并肩而驰,叫道:“是陈姑娘?”阿珂道:“是啊,是我。”
声音中充满喜悦之意。马上乘客大声道:“想不到又再相见,
你跟王姑娘在一起吗?”阿珂道:“不是,师姊不在这里。”那
乘客道:“你也去河间府?咱们正好一路同行。”阿珂道:“不,
我们不去河间府。”那乘客道:“河间府很热闹的,你也去罢。”
他二人说话之时,车马仍继续前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