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站起身,拉着云浅月回房,云浅月有些郁闷地跟在他身后。
房中帘幔落下,但遮挡不住月色银辉。容景和云浅月躺在床上,两两相偎,云浅月舍不得睡,便睁着眼睛看着容景,看了许久,容景无奈,将她的头按下,压在他胸前,叹道:“乖,睡吧!”
“都道相思苦,以前不知,如今我也如闺中怨妇了。”云浅月闷闷地道。
容景轻笑,拍拍她的身子道:“都道相思苦,谁人又知苦中的甜?知道你在京中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嗯!”云浅月唔哝一声,闭上眼睛。
容景歪着头看着她,怀中的人儿这些日子又瘦了,身子愈发的纤细窈窕了,但是短短时日,有些东西似乎又长开了许多,他都能感觉到她身前的弹性了,这样一想,他心神不由荡起来,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发丝,片刻后,低低叹息一声,“本来想着与你今夜成就好事儿,谁知道……哎,看来又要拖着了。”
云浅月自然没那么快睡着,闻言脸腾地红了,身子有些热,一动不敢动,被懊恼淹没,暗暗埋怨他非要给她惊喜,后来惊喜变成了惊吓。若他早一点儿告诉她的话,她哪里还有空理会什么苍亭?早飞奔出城迎接他去了?他也不至于弄得一身是伤。
不知过了多久,云浅月实在耐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云浅月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没睁开眼睛先第一时间去摸身边,触手是被褥冰凉的温度,她立即惊醒,腾地坐起身,身边果然已经没有容景的影子。她扫了一眼房间,对外面喊,“凌莲、伊雪!”
“小姐!”凌莲和伊雪听见喊声,连忙推开门跑了进来。
“容景呢?”云浅月急急地问。
“小姐,景世子天明时分就离开了!吩咐奴婢二人不准吵醒您,说您昨夜睡得太晚。”凌莲立即道。
云浅月伸手捶了两下床榻,懊恼地道:“我怎么就睡得这么死?居然不知道他走?”
“景世子在屋中的香炉里放了安神香,您才睡得熟了。”伊雪解释。
云浅月看向桌案上,果然香炉里面还烟香袅袅。的确是安神香,味道浓郁。放的剂量显然很大,她伸手揉揉额头,“这个人……他是明摆着不想我送他。我送他有什么不好?”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不出声。想着小姐这样舍不得景世子,送到天黑估计也送不走。
“罢了,人都走了!估计现在都已经到曲城了。”云浅月放下手,懒洋洋地又躺回床上,对二人摆摆手,“既然如此我再睡一会儿。你们出去吧!”
二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云浅月醒来这么晚,已经没了困意,但帷幔内有容景的味道,她舍不得离开罢了。便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房顶数数。从一数起,数到一千,又开始倒着往回数。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容枫缓步走了进来,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没反应的人,笑问,“月儿,你在做什么?”
“数数!”云浅月吐出两个字。
容枫见云浅月躺在床上不起来,眸光闪过一丝了然,他笑了笑,温声道:“本来我想向皇上请旨代替景世子离京,但景世子说不妥。我好不容易进了兵部,不能就这样交权。另外我目前在兵部行走,虽然自由,但暗地里还是受皇上掌控。况且东十八个州县都将景世子奉若神明,我去了也是无用。治水不成,恐怕反而适得其反。别人更不用说了,如今朝中如此乱,派系林立,各打主意。景世子若是半途而废,早先的劳苦便白费了。”
“嗯!”云浅月点点头,这些她自然懂。
夜天逸和容景一起出的京城治水,他怎么能输给夜天逸?西十八个州县被夜天逸掌控了,夜天逸还有北疆。再被他趁机用他的人收揽东十八个州县的话,那么这天圣京城就全然在他手中了。对容景和她来说实在不妙。当时大雨连天,水灾太重,这天圣朝中论威望,论手腕,除了容景,就是夜天逸。夜轻染掌管京城兵甲重地,夜天倾和夜天煜不堪大用,治水绝对没这个效果。老皇帝不能拿江山开玩笑,所以无奈之下才启用了容景。这是一块负担,但也是一块肥肉。容景如何不吞下?而半途而废?所以,他返回去是对的!要顾全大局。
“你明白就好!”容枫笑笑,坐在桌前,道:“我刚从宫中回来,今日早朝二皇子向皇上请旨,她和丞相府秦小姐的大婚如期举行。”
“老皇帝准了?”云浅月挑眉。
“准了,不但准了,还说为了喜上加喜,就将七公主和云离世子的大婚一并办了吧!也好冲淡他失去皇孙的晦气,两件喜事半个月之后,如今已经着礼部准备了!”容枫道。
“他倒是会惺惺作态。果真是帝王之心。”云浅月冷哼一声,“那秦丞相的态度呢?”
“秦丞相?”容枫想了想,笑道:“叩谢吾皇圣恩,感恩戴德!”
“好一个秦丞相。”云浅月冷笑。
“秦府两朝丞相,不是无能之辈。”容枫斟了一杯茶,品了一口,“今日还有一件事情。皇上询问了孝亲王府冷小王爷的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