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沉着脸看着他,问向容景,“嫂嫂的孩子能保住吗?”
云离也看着容景,发白的面色紧绷。
“幸好我们来得及时,这针在七公主腹中停留的时间短,否则的话,孩子会不保的,如今有我在,自然能保住。”容景温声道。
云离面色一松,闭了闭眼,哑声道:“谢谢景世子!”
“云世子客气了,一家人,何须言谢!”容景将那根针递给云浅月,转身走到桌前去开药方。
云浅月伸手接过那根针,对郑太医问道:“你的孙子是什么时候被六公主抓了的?”
“就在不久前。”郑太医道。
“你是怎么请来了郑太医?”云浅月问云离。
“她出事的时候,我正回府,见了之后便吩咐人去请了。”云离抿唇道。
云浅月看向侍候七公主的两名婢女,“嫂嫂是怎么摔的?”
“世子大约每日都是这个时辰回府,七公主每日都会去接世子,然后二人再去老王爷的院子里陪老王爷用晚膳,晨昏定省的规制老王爷嫌麻烦,便免了,但是七公主坚持,说既然爷爷嫌麻烦,便将晨醒免了,昏省就别免了,晚上世子回来,他们一起去陪老王爷用膳。于是就这样规定了下来,这个规矩从七公主嫁来府中就有了。”一位婢女立即道:“我们要扶着七公主,她说她身量现在还轻,就用人扶着,那以后怎么了得?便没用我们,我们跟在她身边,但是就在出了西枫苑路过的铃兰院外的时候,我们和公主一起被地面滑倒了。”
“地面上有水?”云浅月问。
“不是水,是被人洒了油,那油浅,天色也黑了,不易被发现。”那婢女道:“七公主栽倒的时候,奴婢去接她,也滑倒了,她幸好砸到了奴婢的身上,否则……”她后面意思不言而喻。
云浅月脸色寒了下来,显然这是早有预谋,让七公主滑倒,若是栽掉了孩子,正合了六公主的意,若是她没栽掉,郑太医这个后招在,也会借着就诊给她打掉。六公主向来愚蠢,什么时候会用这样害人的聪明手段了?若不是她和容景正巧来到,真会被她得了手。她看向容景。
容景此时已经开完药方,对那名婢女招手,“按照这个方子煎药,喂七公主服下。”
“是!”那名婢女立即应声,拿了方子去了。
容景缓步走过来,对郑太医道:“谋害云王府世子妃和王府嫡孙是死罪。”
郑太医脸色一灰,跪求道:“老臣愿意一死,只求景世子救回老臣的孙子。”
“你的孙子如今怕是已经回到了你的府中,即便你现在去指认六公主,她不承认用你的孙子威胁了你,你也拿她奈何不了。”容景温声道。
郑太医一惊,一张老眼满是不敢置信。
容景淡淡道:“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回去看看,是否你的孙子已经回去了。”
郑太医垂下头,额头青筋跳了跳,须臾,脸色灰败,不再言声。
容景不再理会郑太医,看向云离,“云王府乱七八糟的人该清一清了!”
云离紧紧抿着唇,点点头。
“走吧!我们去云爷爷那里,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云世子或者等七公主醒来处理吧!云世子和七公主若是宅心仁厚,饶了郑太医,不追究,那么便不追究了,若是不饶他的话,便派人去知会刑部的德亲王一声,让德亲王派人来将人带走,或者是……直接杀了。”容景拉起云浅月的手。
郑太医身子剧烈地一震,半丝声音没发出,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徒然间没了半丝生气。
云浅月看了云离一眼,低声道:“哥哥,云王府世子要有云王府世子的魄力!要让人知道,即便没有我,没有爷爷,没有父王,谁也齐不到你的头上欺负你。六公主是公主,七公主同样是公主,云王府和你的身份以及七公主的身份,都不低了谁去。”
“妹妹说的是!我会处理,你去爷爷那里吧!”云离沉重地点了点头。
云浅月和容景出了西枫苑。
途径那个婢女所说的铃兰院,云浅月停住脚步,向地面上看了一眼,果然有浅浅的油渍,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从云离大婚,七公主进门,她掌家便交给了七公主,七公主对待府中的人仁厚,宽松一些,但偌大的府邸,不是人人都忠于云王府。这些年混进来的眼线不是没有,但不会轻易敢施为,如今敢对七公主下手,如此缜密,不是七公主太仁厚了,就是六公主收买人给的报酬太丰厚,更甚至或者是她的背后有个强有力的帮手在为她出谋划策。
“这是谁的院子?”容景询问。
“三姨娘的!”云浅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