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与蒋介石如何相识的,也说法不同。
一说黄埔时期某日陈诚从市内玩耍归来,夜不能寐,索性起床挑灯读书。适逢蒋介石查夜,寻灯光而来,见陈诚夜读,拿过一看是划有很多杠杠的《三民主义》,从此留下深刻印像。
另一说某日陈诚到广州市区玩耍,第二天清早就乘头班轮船回黄埔军校,到操场上翻单杠。恰巧这天蒋介石很早到校巡视,走到单杠旁见地上放有一本《三民主义》,拿起翻阅,书上圈圈点点写满小字,连夸阅读认真,留下深刻印像。
两种说法差别不多。都是圈圈点点的《三民主义》。都是蒋校长亲自发现。都是从广州玩耍返回。不同的是一个发生在半夜,一个发生在清晨。一个在读书,一个在翻单杠。如果只有这两种说法,那么倒可以说,前一种说法可能性小,后一种可能性大。因为蒋当时并不住在黄埔军校内。他的住地与军校有一段距离,半夜起来到军校查哨再返回去,可能性不大。蒋有早起的习惯,清晨早早到校倒是极有可能。
不过蒋、陈相识,的确发生在黄埔军校以前。
1923年5月,担任大元帅府警卫事宜的上尉连长陈诚随同孙中山出征西江, 在肇庆与冯葆初部队作战,陈胸部中弹受伤。住院治疗期间,新锐军人、大元帅行营参谋长蒋中正到肇庆,顺便往医院慰问伤患,两人在病床前第一次相识。从此一直到1965年陈诚在台湾去世,追随蒋介石的政治态度终生不改。
陈诚自身也是一个矛盾体。政治上忠蒋不二,感情上又与邓、严藕断丝连。
蒋介石通缉邓演达,陈诚明知邓隐居上海租界也不报告,还悄悄给邓送消息。后来邓演达被蒋介石抓住枪毙,陈诚着实难受了好几天。
严重辞职后隐居庐山犁头尖,平房三间,生活拮据,陈诚便暗中接济。一遇机会就在蒋面前保举严重。〃九·一八〃事变后,天津《大公报》发表严重隐居庐山的专题报道,指蒋介石国难当头,弃北伐名将不用。陈诚立刻抓住机会与陈布雷一起向蒋进言,起用严重,他本人还急匆匆上庐山想拉严重下山。
※虹※桥※书※吧※BOOK。
第29节:〃围剿〃(20)
与忠蒋和反蒋的人都还关系不错,是陈诚独立摸索出来的一套政治模式。
这种模式被他用到指挥作战与部队训练中,变成对民情、对兵心的极端重视。
陈诚与蒋介石、何应钦不同的是,蒋、何皆以优异成绩考取军校和从军校毕业,陈诚却不然。当年若无杜志远连连保荐,他也只能返回家乡做一名体育教师。
所以他的军事素养大部分来自后来的战争实践。陈诚之善战,且不易为国民党其他将领学去,确有不少步兵操典之外的东西。功夫在战外,对他来说不为之过。
他一直对共产党的政治工作推崇备至。
二十一师是一支受共产党影响很深的部队。从广东出发北伐时,师长严重提出〃官长士兵化、士兵民众化、民众革命化〃口号,作为该师官兵守则。陈诚身体力行,贯彻全团。陈团连以下军官都肩背马枪行军,与士兵同吃同住。不仅官兵纪律严明,而且每到一处,即召开军民联欢大会,宣传北伐革命道理。故所到之处,声威大振,倍受民众拥戴与协助,当时在苏浙一带被称为模范师。
二十一师的革命作风对陈诚产生很大影响。他第一次看到一支精神振作的军队是多么强大的军队。陈诚以后凡事以身作则。说禁止赌博、吸烟,自己先做到,其助手郭忏、周至柔都不敢在他面前吸烟。要求服装整齐,即使在酷暑盛夏,起床后他即打好绑腿,直到晚上就寝才解脱,从团长当到总指挥都是如此。夏日行军他顶着烈日不戴斗笠。在江西苏区的第五次〃围剿〃作战中,山地行军也从不骑马,和士兵们一样,穿草鞋步行。他指挥的部队机动性高,一天能行军百里,是蒋军中少数能与飘忽不定的红军作急行军追逐的部队。
国民党的军事人物当中,蒋介石是有点精神的,陈诚也是有点精神的。
1929年12月,陈诚率十一师,在河南确山东南与唐生智部的刘兴第八军激战,雪深及膝,战斗持续三昼夜,陈诚亲在第一线督战,终将第八军压垮。全部缴械前,胜利者陈诚却派其军需科长携亲笔信和现款5000元给刘兴,说:自相残杀,实为痛心,请速逃走,来日国家当有用你之处。
这一点,确实是陈诚与蒋介石大不相同之处。
接款逃走的刘兴,抗日战争初期出任长江江防总司令。
一面买力为蒋作战,一面也知道是〃自相残杀〃。陈诚颇具几分政治家的清醒。
内心深处不以自相残杀为然的陈诚,对生擒敌方主将这类历来是战场指挥官的最高荣誉,竟然兴趣不大。
但为什么后来又以极大的兴趣投入了对江西苏区的第三、四、五次〃围剿〃?这就不仅是其性格之谜了。
特别是第四次〃围剿〃失败、受到降一级,记大过一次的处分后,蒋介石为振作〃丧失革命精神〃、〃缺乏信仰〃、〃贪生怕死〃的军队,开办庐山军官训练团,陈诚全副身心都投入了为消灭红军而进行的严格训练。
虹←桥书←吧←。←
第30节:〃围剿〃(21)
第一期至第三期庐山军官训练团,全称是〃中国国民党赣粤闽湘鄂北路〃围剿〃军官训练团〃,主要训练担任第五次〃围剿〃的主力军──北路军排以上军官。
陈诚任训练团团长。副团长二人: 跟随陈诚有年的刘绍先和碉堡政策的规划者柳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