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沉吟着看?着手?里的纯金脚镣,颇有些无奈,“我?又没做什么,哪里值当哭成这?样”
说罢还要替人擦眼泪,奈何他手?指太冷,白眠雪哭得抽噎还记着躲他。
白池雾瞬间又来了气,只是他垂下眼帘,便能望见这?小东西?苍白的脸颊,思来想去,到底是怜他被白景云给锁起来整整一日,颇有些无奈地忍下了。
只是自己胸口?被这?小东西?气得突突得疼,到底是鬼怪恶劣爱捉弄人的天性占了上风,白池雾轻轻摸了摸小殿下的脸颊,在他耳侧磨着牙咬牙切齿嘟囔了一句,“娇气鬼。”
下一瞬,便如轻烟般骤然消失了。
白眠雪只觉身边的压迫感?忽然一轻,再抬眼时人已经不见了。
外头仍是安安静静,连白景云特意派来的四个侍卫也是声息全无,约摸是白池雾来时就已经做了什么手?脚。
只是还不等白眠雪高高兴兴喘口?气,他眨眨眼睛,望着榻上的银链,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该怎么逃出宫去呢?
白景云既然都铁了心要关着他了,依照往日那样正大光明的出宫显然是不行?了。
只是若待到天亮,依着白景云的性子,肯定会来瞧瞧自己。
如果被他发现自己摆脱了锁链,只怕跑不成不说,还要招来许多?惩罚。
小美人心头一紧,连忙急急地爬起来,软着手?脚随便拎出一件外袍直接穿上。
只是他才下了床榻,一件物?什忽然“当啷”一声坠到了地上。
白眠雪连忙低下头去看?,只见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静静躺在地上。
出宫的腰牌。
小殿下眨眨眼睛,看?来四哥还没有很坏很坏。
-
白眠雪蹲在灌木丛下,好不容易等那狐疑的侍卫走远了,连忙爬了出来。
他乖巧地猫着腰,正欲瞅准时机偷偷溜掉,突然听得身后突然有一道气声低低地唤他——
“殿下……”
白眠雪心头登时一紧,漂亮的眉眼瞬间垂了下来。
这?一瞬间他连被白景云抓到以后该说什么都想好了,只是那道声音却断断续续地还在唤他,隐约还带些沙哑,听起来并不像是正常人的声音。
白眠雪慢慢转过身,果然瞧见一道瘦得几乎脱相的人影。
白眠雪眨眨眼睫,几乎要疑心自己看?错了。
“殿下……殿下,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殿下一面……”
冬竹头发散乱,穿着件单薄如纸的棉衣,借着月光去瞧,又黑又瘦,嘴唇一大片干燥爆起的死?皮,瞧着就是满面病容。
只是如此狼狈之时,他竟轻轻笑了,仍用沙哑的气声道,
“殿下,奴才先前曾托人给殿下带话,只是久不见殿下的面。”
“奴才就想……恐怕是殿下心中早已厌恶了奴才,因此自己就绝了这?心思。没想到今日竟还能再见殿下一面。”
白眠雪瞧着他勉强地苦笑,心头莫名一动。
冬竹被赶走的那天,绮袖就挑了个空,一五一十禀明了他。
就连他口?口?声声道“有话要跟五殿下讲”也原封不动转述给了他。
白眠雪垂着眼帘,原本觉得绮袖操之过急,只是他到底对曾背叛过自己的人生不出太多?好感?。
就像他虽然有心去瞧瞧冬竹,奈何连日的事?情搅乱了他的思绪,一时间竟顾不得他这?边。
只是眼下却分明不是个好说话的时机。
因此白眠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都知道的。只是太忙,不能得空去瞧你。”
说罢他抿了抿唇,“你怎么这?幅样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