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顾奉承恶贼欢喜,也不想想朝廷平空丢了一个太守,也就不闻不问,焉有此理。这些贤士中,独有两个人明白:一个是黑妖狐智化,心中早知内情,却一言不发;另一个是小诸葛沈仲元,瞧着事情不妥,说肚腹不调,在一边躲了。剩下些浑虫满脑子糊涂浆子混吃浑喝,也不去分析事情的严重性,顺着马强的竿儿往上爬,一味地抱粗腿,只说得恶贼把一天的愁闷都抛于九霄云外,端起大杯来,哈哈大笑,左一巡,右一盏,不觉已喝酒太多,醺醺略醉,想起老婆可爱,往后面相会去了。
马强见了郭氏,未免搭讪地没话找话说,不可笑强笑,哄得郭氏脸上怒气消退,也说些互相安慰的话语。还是女人心眼细,老婆建议丈夫为安全起见,速速写信给在朝廷里做官的马朝贤,请他暗里照应,马强听了更觉欢喜,边喝茶边与郭氏闲谈。
不多时已经到了二鼓时分,马强将大衫脱去,郭氏也把簪环卸了,脱去裙衫,马强上来帮着老婆脱内衣,这郭氏自幼宠着养大,生得丰满,皮肤白嫩,恶贼把嘴扣上去亲得左一口,右一口,毛绒绒的大手在胸上,腹部游来游去,然后是口对口的长吻,大手已到最隐私之处,只把郭氏弄得心花怒放,玉体乱扭,乳房胀满,肌肤润泽,马强已近高潮,两人才待脱去内裤,开放玉户,云雨一番。软帘“唿”的一响,进来一人,光闪闪碧睛放光,冷森森宝刀生辉,恶贼一见骨软筋酥,顿时扫了性趣,郭氏也一卷身从马强怀里脱出,用被子遮盖洁白的玉体。
马强本能地从床上爬起,也不顾穿衣物,下得床来,双膝跪倒,口中哀求:“爷爷饶命!”
北侠吩咐:“不许高声。”
恶贼便不敢言语,马强本来惧怕真的英雄,又在赤身裸体时,从内房被捉,当然害臊心惊,北侠把帐子布一扯,刀一割,分成几条,这功夫他们两口已穿了内衣,遮住身体,北侠用布条子使劲勒紧把他们二人捆了,用衣襟塞口。这些平日作恶作威的狗男女,全依仗手下人出力,论他们自己全是无能之辈,刀往脖子上一放,他就磕头如捣蒜。
北侠回身出了卧室,来到花园,将双手“拍”“拍”“拍”一阵乱拍。只见王恺、张雄带了捕快各站出来。他们是在瘟神庙会齐,见了北侠,受北侠之命,一起到了花园,王恺、张雄等人带众捕快于一更之后都在花园藏躲,听欧阳春拍掌为号。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跟了北侠来到卧室。见此二男女如两头大肥猪捆了躺在地上,北侠朝这对男女身上踢了一脚,对捕快吩咐:“你等好好看守凶犯,待我退了众贼,咱们方好离开这里,回去复命。”
说话间,只听见前面人声鼎沸。原来有个丫环从窗外经过,听得屋内毫无动静,撕破窗纸一看,见马强夫妇都被捆了躺在地上,只吓得胆裂魂飞,急忙告诉了众丫环,又叫了主管姚成,到招贤馆请众恶奴。这些丫环素日被马强揉得有口难言,很少还是处女,有的才十四、五岁就被恶贼破了瓜,郭氏装作不知,任丈夫乱淫,只要他不出庄外寻花问柳就行。丫环个个惧怕马强,听说老贼被捉,心中又惊又喜。
神手大圣邓车,病太岁张华听了主管姚成汇报,不知是谁来与马强捣乱,还想着救主立功,跟随姚成往后面而来。
此时欧阳春在仪门那里持定宝刀,专等退贼。恶奴见了。谁也不敢向前。这个说:“好大身量!可能是个大侠。”
那个说:“瞧那刀有多亮,必是锋刃尖利。”
“这个展昭,我绕到后面给他个冷不防。”邓车不知深浅。
那个唤:“仁兄,你在前面虚招架,我绕到后面给他个冷不防。”
邓车不知深浅,想在大家面前露一手,就高声喊喝:“你等不要如此,待我来给员外解围。”
只见邓车向前跨了一步,伸手向弹囊中掏出弹子,扣上弦,拽开铁靶弓。北侠早已看见,把刀扁着,只见一弹发来,他用刀往里一磕。只听“当啷”了一声,那边众贼中便有人“嗳哟”了一声,叫道:“打着我了。”
邓车连发,北侠连磕。
此次非邓家堡可比,那是黑暗之中,这是灯光之下,北侠看得尤其真切。左一刀,右一刀,接连磕下弹子。也有打在众贼身上的,也有磕毛了的。
病太岁张华见邓车一人无效,还是不把北侠放在眼里。他从旁边过去,嗖的就是一刀。北侠早已提防,见刀临近,用刀往对面一削,“噌”的一声,张华的刀飞去半截。可巧落在一个贼人头上,外号叫做铁头浑子徐勇,这一下子把徐勇头戳了一个窟窿。众贼见了,乱嚷道:“了不得了!祭起飞刀来了,这可不是玩的呀!我可受不了,不是他的对手,趁早儿躲开罢,别叫他捉了活的,或是做了活儿。”
众恶奴七言八语,只顾乱嚷,谁肯上前。哄的一声,都跑回招贤馆,把门窗户壁关了个结实,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出,要咳嗽,都用袖子捂着嘴,嗓子里撒着。不敢点灯,全在黑影儿里坐着。
此时黑妖狐智化已叫艾虎把行李收拾妥了,师徒两个暗地里高兴,瞧到热闹之处,不由暗暗叫好。尤其是艾虎,第一次看这么精彩的场面,他见北侠用宝刀磕那飞弹子,迅速之极,夺人二目,只乐得他抓耳挠腮,暗暗称赞:“好本事!好臂力!”
后来艾虎见北侠的宝刀削了张华的利刃,又乐得他手舞足蹈,险些儿没从房上掉下来,多亏智化将他揪住了。
接着看到众人一哄而散,他师徒方从房上跃下,与北侠会见,问马强如何。北侠说:“我已将他们夫妻拿获,像捆猪一样捆好。”
黑妖狐智化对北侠说:“郭氏没什么大的罪过,可以不往官府里送,只要把恶贼拿去就是了。”
北侠同意,回答说:“吾弟所论非常有理。”
随机吩咐王恺、张雄等捕快单把马强押解到荷府。智化又找着姚成,叫他备快马一匹,与员外乘坐。姚成不敢违抗,急忙备来。艾虎背上行李,跟定智化,欧阳春一同出庄,仿佛护送员外一般。
忙完了这一切,天已五更时分,走到离府门还有二十五六里之遥。北侠见艾虎十分伶俐,而且少年一团英气,一路上与他说话,又乖巧得很,把个北侠喜爱得了不得。而且艾虎讲他无父无母,孤苦至极,幸亏拜了师父,蒙他老人家疼爱,才有机会学习了武术,这也是小孩的福分。
北侠听了此番话,更觉得艾虎可怜。想了一会儿,回头对智化说:“令徒很好,很是爱惜。我意欲将他认为义子螟蛉,贤弟以为如何?”
智化尚未作答,只见艾虎扑身翻倒在地拜谢欧阳春说:“艾虎原有此意,如今伯父也有此心,这更是孩儿福份造化。爹爹在上,受孩儿一拜。”说罢,连连叩首在地。
北侠觉得艾虎缺乏稳重,更谈不上斯文,就正色说:“就是认你为义子,也不是这等草率,父子君臣大义,可有学问了。你还不明白吧!”
艾虎答道:“什么草率不草率,只要心真意真,比那套虚假文礼强多了,师父干爹我说的对不对。”
这一席话把北侠、智化都说乐了,示意艾虎爬起来,快乐非常。智化提醒三人说:“我说艾虎呀,你看,只顾你磕头认父,如今被他们落远了,快些赶上要紧。”
艾虎听了,一看果然如此,说了声:“这有什么要紧?”
只见他一伏身,“突”“突”“突”“突”,登时不见了。北侠、智化又是欢喜,又是赞美,二人也就往前赶去。
看看天都快亮了,马强已有些麻木了,如一大块肥肉。四四方方,搭在马背上,塞着口,又不能言语,心中暗暗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