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害怕咱毒死咱儿媳妇啊?她可是咱花了好些银子娶回来的,再说了,她肚子里还怀着咱的大孙子,你们黑了心的……”李老太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帮自家儿媳妇检查身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铺子又简陋的很,万一儿媳妇的身体被外头男人看到,那不是打她的脸吗?
“李老太,你这就想差了郎中的意思,县令这么规定的,咱也没办法。”
“所以你就黑了心的想让咱在这看咱儿媳妇的身体啊,咱儿媳妇平日里乖的很,很守妇道,死了你还说出这一事,是想让咱也跟着一头撞死吗?”李老太的家境不好,平日里为了不受人欺负,性子难免泼赖了些,她说出的话,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儿媳妇死了,大孙子也死了,李老太心里就像憋着一口委屈的恶气,正无处找地方发泄,好死不活的郎中可不就撞在了枪口上。
双方有些僵持不下,周围的人纷纷同情死者家属,对郎中和衙役也跟着有些不满。
叶子算是理性,她一方面明白李老太只是想找个宣泄的地方,另一方面也算是听出李老太的估计,大庭广众之下脱开死者的衣裳,这确实有些为难人。
“这位奶奶,不如先把大嫂送回家,换衣裳的时候再顺便看看,一方面能让大嫂走的安心,另一方面衙役那边也好交差。”叶子使出十岁孩子的‘不懂事’的说话口吻,心情在不好的人,也不好和一个女娃子计较些什么。
叶子的话才一说出,周围的男女老少纷纷表示同意,郎中和衙役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李菜农等人往他家走一趟。
叶子心里很想跟去,可实际情况却不允许她跟去,一来非亲非故,二来一个女娃子去又没理由,到时候要是被有心的长舌妇说成她是看热闹的人,估计叶子下半辈子想嫁人都困难了。
李菜农的媳妇是躺在板车上被家人运回家的,凸显的肚子,在风中显得格外的刺眼,原本即将出生的小生命,还没来的急看一眼这个世界,就离开了。
到了家,李老太的悲伤好了些,她心里的气也跟着消了些,在家里女眷的帮助下,帮自个的儿媳妇换了衣裳,她还不忘郎中的话,看了一下儿媳妇的身体。
因为怀孕的原因,李菜农的媳妇身体有些发胖,属于正常情况,可当李老太在帮儿媳妇梳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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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平日里虽说泼赖,可自从得知儿媳妇怀孕后,家务活能少让她做的都交待别人,啥好吃的都捡来给儿媳妇补,因为李老太懂的儿媳妇吃了,就等于是她的大胖孙子吃了,一点不亏。
可当李老太看到自家儿媳妇的头发,连同周围的几个亲戚女眷都被下了一跳,原本被头发遮住的地方,呈现出一块一块的没有头发的地方,让人看着心里直发毛。
人死亡头发会掉,这个简单的道理普通老百姓都懂,可李菜农的媳妇死了才几个时辰,按照头发掉的速度来说,没有几天是形不成的。
迷信鬼神之说的李老太大叫一声,周围的女眷也纷纷跟见鬼般的跑了出去,正在门外的郎中和衙役听到叫声,赶忙从门外跑进屋内,好在李菜农的媳妇的衣裳已经被人换好。
“李老太,是不是出了啥事了?”郎中拦住惊慌失措的李老太不让她往外跑,见她吓白脸的神情,更是有些琢磨不定,“李老太,你别光顾着吓唬人,给句话啊。”
“身、身体没事,就、就是头发……”结巴的说完话,李老太管不了太多,直接跑了出去,找到熟悉的人便拉着她们的衣袖又哭又说。
“头发?”郎中毕竟是见过死人的,胆子早就练的不错,他听了李老太的话,直接走到李菜农的媳妇身边,用手拨起了李菜农媳妇的头部,看到轻轻一碰就脱落的头发,脸色大变。
“郎中,到底出啥事了?”尾随其后的衙役赶忙追问。
“怪事!”郎中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李菜农媳妇的头发,甚至拿起那些脱落的头发十分认真的看了看,“这些头发不像是刚死的人有的,而是……”
后半句郎中不说,但往往是这吊人胃口的后半句话才让人觉得可怕。
“什么?”听到郎中的话,衙役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连他看李菜农媳妇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做为一个衙役,最害怕人死亡时出现这种‘奇怪’的事情,如果连郎中都解释不了的问题,那么只能借助鬼神之说来‘交差’啦。
可新来的县老爷却不是一个糊涂之人,在他的手下办事,这个衙役也学会了不少,至少他知道县老爷是不会接受鬼神之说来解释死亡的。
“郎中,你在仔细瞧瞧,别光说些吓人的话。”衙役有些轻微发抖的身体出卖了他的内心,他确实有些害怕,通俗的讲就是他胆子不大。
“这些头发确实有些奇怪,你看这颜色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郎中拿起一撮头发,放到衙役眼前指给他看,“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头发应该是呈现黑色的,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才会慢慢的发白,可她的头发不像黑也不像白,所以咱才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