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留在这里本身就是强迫啊,不是告诉过你的吗?”有些尴尬的莫言这次只敢低着头在心里小声的嘟囔。
柯什日当然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除了要求你留在这里以外,呆在这里,呆在我可以见到你的地方,是我尚能忍受的底线,除此以外,我,不会再强迫你。”
莫言抬头,偷偷的瞄了柯什日一眼,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表情是十足的严肃与郑重。她的心里稍稍找回一丝安稳,是不是如此,她便不用再担心慧妮所说的,他要娶她了。
“我派出的人前日捕到了一只雪獒,过午会让人送过来,你,一定要按时的服用。”柯什日眼中的关切和深情扎得莫言眼睛发疼,心里发酸。
有些话题会让人回忆起遥远的过去。如同雪獒,让两个人不觉的同时想到了太多太多的过往。
水梨镇上的小木屋,刺绣的披风,雪獒,痛苦的折磨和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囚禁。
莫言不由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手腕,似乎那里还捆着某个她挣脱不开的锁链。而柯什日则被她下意识的动作生生刺到心痛欲绝。他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眼中一一闪过的迷惑、惊遽、痛楚、无奈,和留在脸上的心有余悸。
柯什日心痛难当,不敢再看,浮现在他脑海的一幕幕,又有哪一幕不是令他悔恨不已,痛苦不堪的。且不说那日日缠绕的满目的焦黑和糊熏的气味,且不说那刺痛他双眼的手腕和脚踝上的伤痛和锁链,就只是她奄奄一息的闭着双眼,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的情景也是他至今不敢回想的伤痛。
“若梨……”
莫言抬头望向柯什日,他眼里汹涌澎湃的悔恨痛苦将她瞬间淹没。
“若你真能想到一个当真可以幸福生活的地方,我,可以放你离开。只要你说的地方,真的可以,幸福。在此之前,就先住下来,好好的调养身体,行吗?”莫言没想到柯什日会如此说,他的话让她的心里涌起了小小的温暖和一丝的感动。
柯什日没有遗漏的捕捉着莫言脸上的犹疑和失落,他的心总算稍稍平静了些。她,也的确是无处可去了吧。
可以幸福生活的地方吗?难道他是料到了她已经无处可去才如此对她说的吗?没错,她却是找不出一个可以幸福生活的地方了。西川的家,她再回去是不是有些多余?而京城,她再回去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天下之大,可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处。
在射日国的皇帝班师回朝之后,逸风确实回了西川,身边带着小福。
话说逸风、小福和李义等人被柯什日放了之后,都回到了水梨镇的射日国军营。他开始日日狂饮,每日醉生梦死到不省人事,好在他的身边还有小福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
逸风身无官职,皇帝也终究顾念他是闫钰的师弟而并未苛责于他,可是他那个颓废样子却让周围的人再也看不下去。不过最终忍无可忍前去骂他的人却是皇帝。
逸风的房间里酒气冲天,满桌子七倒八歪的都是空掉的酒坛子,逸风还在那吵着要酒喝,而小福则双眼含泪,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皇帝上前一把掀了桌子,又一脚把浑身瘫软的逸风踹倒在地上。心里郁闷至极,他看不顺眼他已经很久了。
“你看看你这是一副什么鬼样子?”皇帝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还没有醉到不知世事的逸风见是皇帝来了,慢吞吞的爬起,勉强摆了一个跪姿,顺势将瘫软的身体趴伏在地上,“陛下万岁,万万岁。”那声音绝对是含混不清的醉言。
“你这副鬼样子根本配不上莫言,所以你清醒点,以后也不用再想,带上小福今天就给我滚回西川去。”皇帝对于消磨掉意志的逸风有一点可怜,不过这个可怜之人却实有可恨之处,令他同情不起来。
“我不配?是,我是不配,可如果不是皇上尽使些手段,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逸风双眼血红,借着酒劲,说出憋在自己心中已久的,大逆不道的话。
“公子,别说了……”小福怕他激怒皇帝,赶紧也在逸风身边给皇帝下跪,并拼了命的阻止着他。
“让他说。”皇帝面无表情,看向逸风的视线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是你从中作梗,屡次让莫言进京,还唆使小福刻意接近我,破坏我们。”逸风的心中全是委屈,他的妻子被人如此觊觎,可是他连指责都只能在醉酒之后。
“逸风,你听着,你走到今天,实在怨不得别人。你满府的下人都是我的人没错,可我不过是通过他们来保护莫言,也了解莫言的消息,小福钟情与你绝非我所能控制。就算我曾经设法留莫言在京城,不过是你自己失意醉酒又与小福发生事情,而并非是我下药逼迫于你。是你醉酒在先,酒后失德在后,那两样,哪样是我能强迫得了的?我不过是恰巧遣小福去看看你而已,你却实在令人失望。你对小福始乱终弃,对莫言隐瞒欺骗可又是我指使?战场临危之时偏你又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弃莫言于不顾,满口谎言的伤害她跑去喀左,致使莫言被柯什日乘虚掳走,如今又累小福怀有身孕还得为你担惊受怕,你,可有一样是做对的?”
逸风的眼睛几乎瞪爆,可是他却发现皇帝的话句句属实,而自己被他说得怒火中烧却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他的话,只能跪在那里哑口无言。
“你要怨,就怨老天给你们的缘分不够,要怨就怨你自己没什么本事只知道借酒浇愁。我就奇怪你从前就毁在酒后误事,如何时至今日仍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的买醉装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