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很想安慰这个正在为师弟忧心不已的人,可是现在说谎实在不是时候。“看现在的状况,大概有七成可能会需要手术。” 因为起病急,因为病情仍在进展还没有及时服药,因为他正发着高烧。
“至于你问手术有多大可能会成功,这个我也不确定,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到了需要手术的时候不做手术,那结果就只会有一个。”而那个结果是什么,不需要我说的更直接他们也会懂。
屋子里只剩下逸风粗粗的喘气声和不时溢出的呻吟。
“我相信你,如果真的会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我同意你为逸风做手术,我,也很愿意帮你的忙。”我没想到最先得到的肯定和信任竟然是来自那个处处和我做对的毒舌太子,而这次他竟然没有讽刺,没有挖苦,没有放毒箭。
“天已经亮了,你需要什么,赶紧让楼里人帮你准备。”闫钰也同意了。
“那好,那我们这就开始做点什么吧。”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我也同意。”暴龙这才弱弱的说。
可其实我、闫钰、太子,我们三个人达成共识就已经足够了,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似乎闫钰和太子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不是很在意暴龙的看法,但暴龙同学自己觉得他的意见还是满重要的。好吧,那我就在心里也谢谢暴龙同学的支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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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手术
拘月楼里可能没有种类繁多的药材,但是上好的金创药却不少,因为他们行走江湖,刀剑无眼,而那些药消炎和止血的功能都很不错。
我收罗了各种可以将就用作手术器械的刀啊、剪啊等等,还有无数根穿好了线的缝衣针、棉线、干净的棉布、棉花等等。
用加盖的大锅长时间蒸煮所有的工具以求最好的无菌效果。制备足够的蒸馏水,再配制生理盐水,用蒸馏的方法制备较浓缩的酒精,还有就是准备了一间密闭的空屋摆好“手术床”,然后用醋熏蒸房间。我让人按我的要求做了三套手术衣,口罩、帽子,连同棉线、裁剪成块的棉布均在久久沸煮后,在我的术间里晾干。
我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有些东西,我即使绞尽脑汁也弄不来,比如,我没有手术手套,没有合手的器械,没有抗生素,也没有麻药。我恨自己怎么没事先让达叔从山下多带些洋金花、生草乌、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来,至少那样的话,麻药就也解决了。
因为忙碌,所以时间似乎过的飞快。将近三更时,达叔带着大夫和药回来了。
达叔绝对是逸风的救命恩人。他下山时骑了一匹马,回来时却是三匹。一匹他骑,一匹大夫骑,一匹驮了两大麻袋的药材。那两个麻袋里装着无数个写着药名的小袋子,我想达叔他一定是把药房搬了回来。
我想用的药里面都有。我两眼放光的看了药又看达叔,我兴奋的真想拥抱那个我认为是世界上最有头脑的达叔,他却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我真怕哪个有用的药我没拿,索性就都买了回来。”
好在拘月楼够有钱,我心里暗想。
大夫去看逸风,我顺便让人去煎大黄牡丹汤,还有麻药,还有术后会用到的抗炎抑菌的药。
看过逸风,大夫的脸色很不好。他也说是肠痈,他的方子和我的也没有太大出入,可是他说,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逸风服了药,我们都在旁边守着他,希望夜里他的烧可以退掉,腹痛可以减轻。
不过希望就只是希望,现实总是不会按照人们的意愿走。
逸风疼的突然重了,在床上打滚,额上冷汗淋漓。我马上去检查他的肚子,果然反跳痛有了,腹壁发硬。
那大夫似乎见过不少死于肠痈的病人,板状腹出现后,几乎无一生还。他终于对着逸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闫钰几乎是站不住了,摇晃了一下,看我的眼神是极度的痛苦。
我们都知道,手术势在必行。
我喂逸风喝了酒煎的麻药,开始和闫钰、太子做术前准备。我让闫钰按我的要求给逸风备皮,并且刷手,先用这里的皂水反复的洗刷,在用蒸馏水洗,再用浓缩的后的酒精洗涮,举手晾干,穿术衣、戴帽子口罩。
药劲儿上来以后,逸风似乎已经昏睡过去了。闫钰拉钩,太子搭台儿。本来可能不到一个小时的手术,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没有熟练的搭档,没有充足的灯光,几乎用了四个小时。这期间给逸风补喂了一次药,让太子无数次为我擦去额头的汗,而我的衣服更是从里到外湿了个透。
在处理好逸风以后,我又交待了要喂逸风喝的药,主要是一些替代抗生素的具有抗炎抑菌作用的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