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九大碗,流行的地区在西南一带,他们喂猪用的,便是用石头打造而成的猪槽,又叫石碗,正好与十碗同一个说法,所以若是用十碗招待客人,多有辱骂客人之意。久而久之,人们为了避免这个不好听的说法,就默认不用十碗来招待客人了。”
宋清欢解释道。
等她刚解释完,姜半夏又忍不住问道:“那八碗又有什么说法?”
“八碗是因为,在西南一带,只要家中有红白喜事,总会有乞丐来闹喜或者哭丧,而遇到这种事情,主人家是不能将他们往外赶的,因为他们相信,来者皆是客,客来可旺家。但是,对于这些人,他们又不会请他们吃正席。所以,就会在八仙桌上,放八碗加了菜的饭,专门供那些乞丐吃。吃八碗,就是叫花子席。”宋清欢又说道。
听完宋清欢这番关于吃席的说法,姜半夏忍不住暗暗的咋舌,“真是想不到,这简简单单的吃一次席,还有这样多的讲究。”
“也不怪这些讲究多,只是寄托的人们某种美好的愿望罢了。”宋清欢拈起面前的酒杯,又敬了两人,道:“好了,不去研究这菜肴多少的问题了,咱们喝了这杯屠苏酒,送旧年,迎新年,岁岁年年人团圆。”
“好,岁岁年年人团圆。”姜半夏也笑着,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听闻这话,周行愣了片刻,直到感觉两个人都在看着他,他这才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同她们的酒杯相碰。
“愿阿欢的心愿都能实现。”他看着宋清欢,说道。
此话一出,姜半夏正欲说他,但转念一想,他说的话也是自己的心愿,便将所有的话又吞回了腹中。
三盏白瓷酒杯相碰,在这空荡的大堂里,发出轻微的脆响。
浸了药材的屠苏酒,比寻常的酒多了几分涩味,但依旧掩盖不了那酒本身的苦辣,一口酒下肚,顿时驱散了所有的严寒。
从口中一直到腹内的灼热,到底需要些菜方可压得住。
三人又动筷,吃着桌上的菜肴。
先油炸后蒸熟的大刀丸子香软化渣,芋头软糯,再配上海带的鲜,几种滋味一混合,便成就了无法撼动的头碗地位。
芽菜扣肉,咸香回甜,先油炸后蒸,皮糯肉软,肥肉肥而不腻,瘦肉香而不柴,醇香无比。
粉蒸肉软糯爽口,回味甜辣;夹沙肉甜糯鲜香,滋味绵长;糯米饭晶莹剔透;豆豉蒸黔鱼又辣又鲜,因着选用的黔鱼无细刺的缘故,便是大口的吃,也不必担心会被鱼刺卡着;用柏树枝和橘皮熏出来的腊肉,带着柏树的香气。
吃过了肉,最后再喝上一碗冒着热气的鸡肉粉条汤,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暖和了起来。
吃过了饭,收拾完,天色已暗。
外头街上,却依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