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万清因在江西军职回来,正想弄些事情干干,一闻许光瑶的说话,自然满口答应。没有多久,许光瑶果然助他业将团练办成。
一天何文庆单身出城会友,许光瑶即与余万清二人,里应外合的,拟将何文庆先行拿下,再去解散他的团练。何文庆一个不防,一时手无寸铁,不能抵御。幸恃他的一点邪术,只好单身出亡。他的团练,即由许光瑶和余万清二人,前去缴械遣散。等得办了,始去禀知文瑞。文瑞因见何文庆既然不能抗拒许余二人,如何可以御敌,便也没甚说话。许光瑶却说道:“军门初到此地,为其所蒙,何某乃是土匪行径,现已解散,真是国家人民之福。”文瑞随意敷衍几句,送走许光瑶了事。
许光瑶走后,文瑞忽见他的所部游击曾得贵进言道:“听说金华的贼人,比较此地更多,标下来请大人的示,何妨率队进驻金华,以御大敌。”文瑞许可,即率所部,离开诸暨,一脚到了金华,驻军方顺街。许光瑶送走文瑞,便请余万清率队出城驻扎以作犄角之势。
……连日接得探报,说是包村当得铁桶相似,贼人去攻包村的,无次不是大败。还有一班小长毛不知包村地方利害,常常地三五成群的,想去弄点意外财项,不知去一个死一个,去两个死一双。民间已有一种歌谣,叫做穿的绸,吃的油,送到包村去杀头。许光瑶闻报,很是高兴。因恐包村少米,不能久持,乃开义仓之谷,命人送至包村接济。包氏父女收了米谷,写了谢帖回复县官。包村人众,忽见县官送米前去,更是死心把守。
有一次,来王陆顺德一查人马,三个月之内,死在包村人数,不下十万,不禁大怒起来,打算亲自率领大队,去与包氏父女一战。所有部将劝阻不住,只得大家随同出发。及到诸暨,距离包村还有二三十里,来王陆顺德,心里也有一点惧惮,便命扎下。自己改扮一个游方郎中模样,只带一个心腹,去到包村侦探。走到包村之外,已经夕阳下山。陆顺德不敢贸然直入村中,远远瞧见有个牧童,骑了一匹水牛,自在田间,吹着无腔短笛,脸上被那阳光返照,觉得红白分明,颇觉清秀。陆顺德一见这个牧童,不觉心里一荡,原来天国将弁,起自两粤,个个都有龙阳之好,这位来王陆顺德,尤其欢喜此道罢了。
当时心里一荡之后,便去笑嘻嘻的问那牧童道:“你的家中还有何人?你肯跟我到绍兴城里去玩么?你若肯去,包你穿得好,吃得好,享福一世。”
那个牧童听说,不答这话,单问陆顺德:“绍兴城里,都是长毛。我先问你,你还是长毛呢,还是真正的游方郎中呀?”
陆顺德因爱牧童清秀,非但并不动气,而且又笑嘻嘻的反问牧童道:“我来问你,你还是赞成长毛呢,还是反对长毛?”
牧童忽把一双小眼睛一笑道:“长毛都是无父无君的东西。我虽人小,可是极愿去杀长毛。”
陆顺德又笑着道:“我非长毛,你只管骂。你们村中的包小姐,可欢喜和我们这些游方郎中谈谈的么?”
牧童听说,直把他的那个小脑袋摇得犹同拨浪鼓一般的答道:“我们那位包小姐,上知天文,下识地理;九流三教之事,无一不能;过去未来之法,无一不晓;据她前天所说,三天之内,此地必有长毛前来探听虚实。照她本领,立即可以把他拿住。不过她一向只用堂堂之师,正正之旗,不忍杀那自来送死的东西。”牧童说到此地,忽把手上的一支竹笛向那牛屁股上打上一下,直向村中而去。及至离开陆顺德很远了,方才回头一笑道:“你这游方郎中,可是和那来王同姓么?”
陆顺德一听此话,拔脚便逃,回到营寨,还在喘气的对着部将道:“姓包的女子,果是十分厉害。本藩前去私访,居然被她瞧出真相。如此邪术,不可智取,只有力敌,还是一法。我们快快回城,飞报侍王爷那儿,讨他二三十万大军,合成本藩这里,大概有五六十万,一面前去包围;一面再觅一种可破邪法的东西。那时不怕一个小小包村,不被我们踏为平地。”诸将听说,当然附和几句。
陆顺德便向侍王李世贤那儿前去乞援。侍王李世贤,那时已知包村厉害,正在生气。一见来王乞援的公事,立发大军三十五万,号称五十万,克日来到绍兴。来王陆顺德迎入几位首领,告知包村之事。
冯兆炳笑着道:“王爷不必着慌,我们大军既到,就是一人一口涎吐,也把一座包村淹死。”冯兆炳说着,又将他身边的一位策士唤至,问他有无攻破包村之法。若能攻破包村,职封天官丞相,赏银五万。
哪知那个策士,名叫项元直,正是诸暨人氏。因与包立生为争权之事,结下怨仇,特到天国投军,本想制那包氏父女的死命的。平时处心积虑的业已想出可破包村的法子,因为冯兆炳不是攻打绍兴的主军,只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当时一见冯兆炳问及此事,连忙献策道:“晚生本是诸暨人氏,包村地方,也曾到过数次。包村的东边,原只一条小河,自从包氏父女学习邪术之后,知道那条小河,乃是龙脉,他们父女二人,复又开上一道小河,名为双龙取水。包村的人丁,从此更加兴旺。包村人众所吃之水,都是仰给那两道小河的。那两道小河源流的起点,离开包村不过二十多里,只要去把那个来源塞死,风水既破,村中又断水道,不必三天,人心自乱。我们再以大军围攻,指日可破。冯兆炳和来王陆顺德一听此言,不觉大乐特乐。正是:
爬得高时跌得重
欲求胜算必求才
不知冯兆炳和来王陆顺德二人,可用项元直的那个断绝源流之计,且阅下文。
第五五回 王履谦酿成骄子 徐春晏误接奸朋
来王陆顺德和冯兆炳二人,一听项元直献出那个断绝包村水源之策,这一喜非同小可,当下陆顺德即拔一支令箭,付与项元直道:“此事准定派你去办。若需调动队伍,可以此令行之。”
项元直接了令箭,正待退下,忽见旁边班中闪出一人,向他一拱手道:“项先生且慢,兄弟尚有补助你的地方。”
项元直尚未来得及接腔,来王陆顺德已在问那人道:“赛丞相有何高见,快请说出。”
原来那人,乃是随营参军秋官丞相名叫赛时迁的。年纪虽已六十多岁,尚能贴壁蛇行,悬檐蛛挂,纵上数丈高树之巅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历程以及它同黑格尔哲学、费尔巴,摘取果子,犹同探囊取物,所以同营的老长毛,都称他为赛时迁。久而久之,他的真实姓名,反而没人知道。他的身边,还有一只和人一样大小的老白猿,上高取物,比他还要敏捷。
只因上次攻打包村的时候,他于深夜携着白猿,潜入包小姐的房内,打算行刺。待他刚要动手之际,不防包小姐忽在床上陡的飞出一只裙里腿来,不偏不正,恰恰踢在他那兜心窝上。幸亏白猿背了就逃,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