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威紧紧握在手心:“明日我就下手。”
“姬先生英雄也!”杨约举起拇指,“我们重整酒席,开怀畅饮。”
“在下拜辞,我要养精蓄锐准备明日。”
“如此甚好。”宇文述把姬威送出门,“祝你手到成功。”
姬威走后,杨约高兴得笑起来:“宇文先生,你我今夜这出双簧唱得不错。”
宇文述仍有隐忧:“只能说有一半希望,但愿姬威莫露出破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有听天由命了。”杨约吞下一杯酒,感到好辣好辣。
元妃一直沉湎病榻,腰肢瘦损,形容憔悴,已有半年之久足未出户了。早晨的阳光红艳艳的,透过碧纱窗照入室内,使元妃这被遗忘冷落的殿堂,平添了几分生气。宫女小桃撩起芙蓉帐,柔声问道:“王妃,是否侍候您起床更衣?”
元妃心中要强,挣扎几下未能坐起:“且过一时再说。”
“也好,待奴婢去花窖采些鲜花来。”小桃出门直奔花园。
正是冬季,园中一片萧杀景象,只有几株松柏挺立着绿色的身躯。花窖在正北,小桃未进园门,看见迎面假山旁有几个人聚在一处,在议论元妃。她赶紧隐身偷眼观望,原来是太子、云妃和唐令则在争论。
云妃手中端个暖食盒,扭捏作态地说:“我不去,我也不比她低气,凭什么去拜望她。”
“哎呀,爱妃。”杨勇有些不耐烦地规劝,“不是说好吗,你是做做样子嘛。”
唐令则却是言辞如铁:“云妃理当前往,你要为殿下着想。”
“是呀,权宜之计嘛。好不容易母后才有了好感,说什么也要应付一下。”
云昭训叹口气:“咳,算我倒霉,看在殿下分上,我就去看看那个小贱人。”说罢,向这里走过来。
小桃飞步回房,告诉元妃:“王妃,云妃来看你。”
“什么!”元妃甚觉突然。
“他们叽叽咕咕,好像很勉强。”小桃尚未说完,云昭训已走进房来。
“元妃姐姐,近来玉体可好?妹妹特来看望。”云昭训来到床前,硬挤出几分笑。
元妃为不失礼,撑着抬起头致意:“妹妹请坐。”
“姐姐患病,妹妹忧心如焚,特意熬了一锅燕窝莲子粥给姐姐补身。”云昭训把食盒放置案头,“小桃,侍候王妃趁热吃下。”
“不急,愚姐尚未梳洗。”元妃有些感动,“妹妹快请坐下叙话。”
云昭训哪有兴趣过多停留:“姐姐尚未更衣,妹妹不多打扰,改日再来看望。”然后,缓缓离去。
元妃吩咐小桃:“快,代我礼送云妃。”
小桃送云妃出了房门仍未停步,又一直向院门送去,岂料她前脚刚走,姬威就闪身钻入房中。姬威是从厨房尾随到这里的,已经跟了好久了。此刻,元妃由于适才劳累,正闭目喘息似睡非睡。姬威悄无声息蹭到案前,伸手去揭食盒盖,小桃送客回转的脚步声响起,姬威情急之下,隐身在床帐侧后。
小桃走到床前,元妃睁开眼睛:“你是刚刚回房吗?”
“对呀。”
“奇怪,适才好像有人进来,难道是我神思恍惚所致?”
小桃立刻警觉:“会是谁呢?”
元妃反劝小桃:“不要当回事,是我的错觉。”
小桃扶元妃躺倒,出门奔花窖去了。姬威不失时机,像猫一样悄声溜出。见元妃处于半睡状态,揭开食盒盖,将纸包中的砒霜抖入,然后用勺子轻搅几下,重又盖好,意欲溜出。
偏偏这时元妃开口问:“小桃,是你回来吗?”说着她睁开眼睛观望,姬威只好又躲入床帐侧后。
元妃不见小桃应声,心中有些纳闷。方才明明感到有人在屋内呀。她挺起身看看,并不见人,心想,难道有鬼魂显灵?还是有窃贼在室?她不敢合眼了,不住左顾右盼。
姬威也就难以脱身了,急得他在床帐后心焦如焚。
小桃手掐一把盛开的水仙花回来,端端正正插入花瓶中,把花瓶捧过来,让元妃嗅嗅花香,元妃不觉引发感慨:“男人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其实家花野花还不是一样香。就说姬威吧,本是殿下亲信,却与云妃私通。”
“王妃,您说的不对。”小桃自有见解,“其实这事全怪云妃,要不是她狐媚勾引,姬先生怎能堕入情网。”
“不是说姬威正对云妃强行非礼时,为殿下撞见吗?”
“那是云妃倒打一耙开脱自己,诬指姬先生强暴,实则是她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