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永金坐在地上,低头想了一会,说:“贫僧错怪你了,是贫僧之过,回到白马寺后自当面壁一年。”
贺旗听了他这番话,又好笑又好气,好笑的是释永金虽然是个和尚,认错却也诚恳,好气的是这和尚三天两头就知道面壁。于是说道:“大和尚,你且莫提那面壁的事情,当下正有一件大事要做。”
“什么大事?”
“大和尚,我来问你,和你一起的两个护卫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飞机坠入了海中,我寻得一个裂缝,游了出来,后来碰到几个巨浪,将我打晕过去,并不曾看见他们。”释永金想到两个护卫,忙双手合什,就要念经。
“你先别念经了,我们一共五个人逃了出来,两个护卫十有八九是葬身海底了,还有一个你怎么不问呢。”贺旗问他。
“对了,曹姑娘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哪里去了?”释永金此刻方才恍然大悟,问起曹若蓉来了。
贺旗叹口气,缓缓的便将众人分开之后的事情大体说了说,那手掌大小的甲虫,奇怪的紫袍老者,还有拧成一团的微冲,都着重的给他讲了讲,好让他明白敌人的来路,释永金听的双眉紧皱,一言不发,听到贺旗讲到惊险之处,才会抖抖眉头,表示下感慨。
贺旗见他不说话,就张口说:“大和尚,现在若蓉已经落入了敌手,这种风雨之夜,敌人必定要找一个去处安顿下来,我们现在大可趁着天气的掩护找到那里,将曹若蓉救出来,不然夜长梦多,若蓉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就了不得了。”
“你难道不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吗,朱正西请你我二人前来助他寻子,为什么一到宣州就碰到了如此之多的敌人,我们前去的女真古城到底有什么隐秘朱正西没有告诉我们呢?”释永金终于说话了,而且说的正是贺旗早就怀疑的。
第六十三章 迦楼罗金翅鸟
“其中自有隐情,恐怕也只有朱正西才知道,我看我们此行之中,只有方益之那个王八知道,我几次问若蓉,都问不出什么来,依我来看,朱正西也并没有告诉若蓉那女真古城中的奥秘,可惜方益之很可能已经死了,我们只有找到若蓉,然后回去问朱正西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我二人合力将若蓉救出来,然后立刻离开这里,回去再说吧。”
释永金点点头,说:“你说的极是,现在正是突袭的好时候,飞机坠向海面之前,我看到这海边有一座小村子,有一个护卫说那就是我们本来要前往的渔村。如果你之前看到的足迹一直是沿着海滩,我想应该是往渔村去了,我在飞机上看过,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人迹,也只有渔村一处可以栖身了,我们可以去那里找到曹姑娘。”
贺旗听释永金说在这海滩的一处,就有一座渔村,精神为之一振,赶忙拉起释永金来,就要疾奔着前去寻找,但那释永金却站着不动,说:“你想好了如何对付那刀枪不入的巨人了吗?”
贺旗本想说当然想好了,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贺旗本来的主意是释永金大喊大叫的从正门杀入,将敌人引走,然后自己从后面溜进去,将曹若蓉偷偷救走,趁着敌人擒拿释永金的功夫两人跑的远远的,只有大和尚释永金,长的一脸福相,就交给上天吧。但是这番话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于是说:“这个,并不曾想过。”
释永金摇摇头说:“如此贸然前往,你我二人不过是白白送命,须要有个计量才是。”
贺旗点头称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释永金接着说道:“如今你我二人,自当屏弃前嫌,合力而为,才能在这险局之中,破局而生,如今你我不如先坦诚公布,各说说自己的本事,也好谋出个计划来,你既然从紫袍老者那里逃了出来,想必也是深藏不漏,我自然也有自己的修为,你看如何?”
释永金既然有这样的提议,贺旗自然同意,不过总要先听听他的底细,于是点点头说:“如此甚好,大和尚你先说。”
“哼,你这小子还是不肯相信我。你且听好了,我释永金学艺二十年,佛法精熟,武艺高强,一身铁布衫刀枪不入,请得迦楼罗金翅鸟。”
“迦楼罗金翅鸟,传说中的八部众之一?你竟有如此本事?”贺旗不由吃了一惊,这释永金佛法精熟,武艺高强,本来就是预料中的事情,而他能请到迦楼罗金翅鸟就大大的出乎意料了。
“区区小事,又有什么难的?”释永金一脸傲色,仰声说道。
“大和尚,你又如何请得传说中的神鸟?”贺旗问道。
“我白马寺弟子数千,日日供奉,自然能感化八部,请得众神。”释永金道。
贺旗心中一惊,想不到这释永金大和尚竟有如此法门,可以请得众神相助,如果这样的话,这释永金对于国难一事却是非常大的助力,于是问道:“大和尚,你这白马寺中,能请到八部众神的还有几人?”
释永金此时却有些尴尬,呐呐低声道:“不过我一人而已。”
贺旗心中大奇,问道:“大和尚,既然有这法门,为何不发扬光大,数千和尚,只有你能请到迦楼罗金翅鸟,你必是藏私了。”
释永金眉头一皱,怒道:“你这小子,怎么老是把人想得如此不堪,你可知请得这迦楼罗金翅鸟有多难吗,数千僧众日夜不休,轮班诵经,二十余年才感动八部天龙,将迦楼罗金翅鸟化身降入凡世,这世上能请到八部众神的也只有我一人而已,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贺旗听他说来,竟是如此不易,本来心中盘算将他这法门套出,也如法炮制,将玄道两教的众神请来,如今看来,却是不成了,自己哪里又有二十年时间去感化众神,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释永金见贺旗站着不说话,道:“小子,到你说说你的本事了。”
贺旗答应一声,老老实实的答道:“我自幼从道,后来入了玄学院,学得玄门五术,山,医,命,卜,相无不精通,尤其精通符箓,阵术,却没你那等本事,看来,这次要让你当次主力了。”
“你那阵术,符箓又是如何作用,总要说个明白才是,迦楼罗金翅鸟也并不是说用就用的,如果能不用自然是最好。”大和尚神情却有些古怪,好像并不愿意使用。
“我那阵术总要先期布置,也是要花好大的力气,况且如果要克敌制胜,总要有阵引才能凑效,那紫袍老者已经费了我好大的力气,如今怕是再也施展不出第二次来了,这次去救若蓉,还望大师多多出力。”贺旗见大和尚有意推脱,言语间也稍稍的客气了起来,心道总是要忽悠他自告奋勇,去打头阵。
释永金的确是数十年来,释教第一聪明的人,不过一顿,就道:“这个,你那阵引是什么,说不定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事到如今,贺旗的确也不能瞒他了,于是答道:“是血,越多越好,紫袍老人那里,我身上的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如今怕是再也不能放血催动阵法了。”说罢,将五指展开,给释永金看那手上的伤口。
释永金一惊,看了贺旗一眼,见贺旗面如薄纸,气息不稳,知道他不是作假,道:“你这是什么玄术,竟然要用血来引阵,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京师大学堂玄学院的正牌玄学士,我就要将你当做邪门歪道,就地正法了。”
贺旗叹了口气,道:“大和尚,玄门不修长生,不练内气,只借阵法从这天地之间吸收灵气,来催动法术,只是千百年来,这天地间的灵气,是少之又少,已经无法维持基本的阵法了,是以千百年来,佛道两教愈发兴盛,玄门愈发衰退,我玄门中人,如今只能用血来勉强维持而已。”
释永金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问道:“那你又要多少血才能将你这阵法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