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张子元如火烧一般跳了起来,大呼道:“不妥不妥,老朱,你不知道毕节堡那里全是地道纵横吗?你就给张令八千人,怎么行?起码给个十万八万,不然怎么攻得下那怪堡”
原来张子元认为四川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张令的身边,所以一直死死粘着张令,现在朱燮元要派张令去打最危险的地方,张子元哪里肯依。
朱燮元当然看得破他那点小心思,他招了招手,示意张子元靠近,然后道:“张档头,你要去哪里我懒得管,你把副总兵猛如虎留在成都,成都已无大将,我需要他。”
张子元脑袋摇得像泼浪鼓:“不行,我要跟着张令,猛如虎自然得跟着我,他是厂督给我的护卫大将,我到哪里他就得到哪里,决不给你。”
朱燮元暗暗苦笑,连他也拿这活宝没办法,想了半天,他道:“峻崎,你带张档头去后院看看我们的宝贝,我相信这么好的东西,张档头看了就不会走了。”
这老家伙眼界超绝,他说的好东西,那一定是好东西,张子元心中暗喜,不会是要送礼物给我吧?五省总督送礼给我,那礼品想不名贵都不成了。他屁颠颠地跟在刘峻崎后面,笑道:“什么好东西?”
刘峻崎领着他直入后院,只见院子中间放着两件巨大的物事,长达两丈,上面盖着红布。
什么礼物这么大件?张子元心中呯呯直跳,只见刘峻崎一伸手掀掉了上面盖着的红布,两口巨大的火炮显露在了张子元的名前。
“红衣大炮?”张子元一惊,随即又想到,不对,这玩意儿比一般的红衣大炮还要大了近一倍。
跟随而来的朱燮元轻轻抚了抚炮身,叹道:“说是红衣大炮也无不可,它们是加大型的红衣大炮,一门重六千多斤,两门炮合起来重万斤,射程可达十里之远。我叫人运来之后,一直偷偷藏在巡抚衙门里,阎王贼军的探子再厉害也不知道我们有这东西。”
“这一门叫做威风大将军炮,这一门叫做威武大将军炮。”他抚着两门巨炮,对着张子元道:“张大人,有它们在,谁能攻得破成都?”
“哇,能打十里远?六千斤?”张子元有如在梦中,他虽然废,但也知道一般的红衣大将军炮只有三千多斤重,只能打七里远,重六千斤,能打十里远的大炮,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但朱燮元是什么人?那是五省总督,他再闲也没兴趣来和你说胡话玩,这炮的威力,朱燮元是不可能乱说的。
张子元大喜,他一把抱住威风大将军炮,用脸在上面磨蹭了几下,大笑道:“有它们在,成都必定是难攻不落之城,哇哈哈,我不怕了,阎王贼军,管叫他们来多少,死多少。”
朱燮元道:“张档头,你就安心待在成都府里,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这时邵捷春也跟了过来,他对朱燮元拱手道:“朱大人,下官想了又想,仍觉不妥,我们这样分兵出去,万一贼人将各位将军像贵州和云南的援军一样各个击破怎么办?那就得不偿失了。”
“嘿,这三个地方相隔甚远,怎么可能各个击破?以阎王军的实力,拦截一路没有问题,拦截两路应该就不容易了,想三路同时截下来,定然无法做到。”朱燮元的双眼闪着寒光:“我倒要看看,郑晓路如何同时救三个地方。”
……
“大王,官兵出城了。”张逸尘弹了弹手上的信纸,轻声道:“五千兵,去了都江堰。五千兵,去西昌。八千兵,去毕节……朱燮元撒了个大网,想要同时拿下我们手上的三个据点。”
“装备方面如何?”郑晓路问道。
“兵精将猛,不可小看。”张逸尘道:“朱燮元手下的士兵不比寻常卫所兵,他们携带着大量鸟铳、火炮、火箭、弓弩……就算我们拥有新式武器,也不可能轻易打败他们。”
“他在试我,想看我是想各个击破,还是会分兵同时吃掉三路人马。”郑晓路摇了摇头:“朱燮元终于出招了。”
张逸尘苦笑了一下,认真地道:“咱们还真有点麻烦了,我们只有五千铳手,三千黑杆长矛兵,若是想分兵同时救三路,只怕实力不够,若是只救一处,就要丢另两处。”
这时谭宏也在,他插口道:“大王,我们可以同时救两处,派两千火铳手,一千黑杆枪兵,加上羌族猎人守都江堰。另派三千铳手和两千黑杆兵去救援西昌,毕节那边让江帮主先撤一阵子,应该就行了。”
“此法不可取”张逸尘道:“朱燮元还领着七千官兵守在成都里呢,如果我军分兵救援,朱燮元也可以从成都里发兵救援都江堰或者西昌的官兵,说不定反而使我方被分割吃掉。”
“没错,朱燮元居中调度,完全可能乘着我军分兵的机会,吃掉我们一半的兵力。”郑晓路摇了摇头道:“分兵救援不可取。”
郑晓路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向张逸尘问道:“能否确定官兵真的是出去打都江堰、西昌和毕节的?说不定只是出去转一圈,引我们自乱阵脚,又返回成都。”
“真是出征的”张逸尘道:“咱们混进军队中的探子说发布的将令没有丝毫水份,进行的准备也是长时间出征的准备,并不是故布疑阵。”
“那么……”郑晓路沉着脸,举了举拳头,叹道:“朱燮元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了。”
“他算准了我们的兵力不到一万,因此只留了七千兵力守城,以这样的兵力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