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军立刻整军备战,此次是夜战,而且周围没有其他的蒙古兵马,就这么一支孤军,两千人,也是不少了。必须保证全歼他们,所以这一次一万人马全部出动,将整个村庄封锁,务必保证一个敌军都不能跑出去。夜幕之中风雪已停,游弋军的士兵们将马蹄全部用布包裹住,全军立刻出击,一万骑兵立刻出动,借着夜幕的掩护向前方三四里的小王庄猛扑过去,四个营的兵马分散开来,要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包围喀喇沁的人马。
为了不被警戒哨发现,四个方向的游弋军都在小王庄一两里之外埋伏,只要鸣笛一响,就从四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侯拱极率领丙字营进入了攻击距离,“侯平,你过来。”侯拱极朝后面呼唤了一声。身后过来一个亲兵总旗。正是侯拱极手下武艺高强的亲兵队副。名字叫侯平。在宣府军中有着飞刀无敌的外号。侯平本名叫郑平。跟了侯世禄之后按照明朝的习惯才跟随主家姓,本来在从军之前是有名的山陕飞刀门的高手,十步以内,手中飞刀投掷出去就一定是一招毙命。侯拱极用着刘毅赠送的千里镜,虽然是夜晚,但是百步以外的情况还是看的比较清楚,他已经发现,在一处土坡上有三个蒙军哨兵正在巡逻警戒。说是巡逻警戒,其实只有一个士兵在站岗,剩下两个士兵靠在一颗枯树边正在打盹,他们紧紧裹住身上的兽皮,因为放哨的时候不许生火,所以他们没办法只能是挨冻。不过好在放哨的哨兵一般是两三个时辰一个轮换,再有半个时辰他们就可以去村里歇息了,那个醒着的哨兵看着村里的火光,不禁咽了咽口水。此时要是来一只烤羊腿那该多舒服啊。
不过这几个士兵应该是永远没有机会吃到烤羊腿了。“侯平,看见了吗?”侯拱极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侯平,侯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了三个喀喇沁哨兵。“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干掉他们?”侯拱极问道。侯平又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发现了在山坡下面有一个雪坑,雪坑距离几人大概有十几步的距离,他的飞刀只能保证十步以内一击必杀,十五步的话难度非常大,他摸了摸怀中的五把飞刀,十五步的距离,干掉站着的哨兵自己有一定的把握。只是靠在树干边上的两个士兵有些困难,面对着自己的那个人还好,关键是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树干遮挡住了他的大部分身躯。侯平咬了咬牙道:“少将军,交给我吧。”侯拱极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帮手吗?”“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说罢,侯平将千里镜还给侯拱极,然后裹紧了身上的白色披风,猫着腰从他们埋伏的地方窜了出去,他的身材比较瘦小,又披着白色的披风,在一片白雪皑皑的环境里很快便融入了自然,他在雪地里飞快的前进,当哨兵的视线扫向他这里的时候他就立刻趴下,一口气前进了八十余步,眼看前面就是那个雪坑了,只要躲进这个雪坑就可以从容射杀这几个喀喇沁的士兵了。就在他准备一跃而起翻入雪坑的时候,那个哨兵突然盯住了这个方向。侯平一个激灵,难道自己被发现了?后面拿着千里镜的侯拱极更是紧张,他死死的盯着千里镜中的景象,头上滴下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心里不住的祈祷,侯平可千万不要被发现啊。
哨兵看了侯平那边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可能是自己眼花了。然后扭头过去到另一边巡逻了。侯平趁着这个档口飞身扑到了雪坑中,他迅速掏出了手中的飞刀,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距离,靠在树下的两个士兵暂时可以不用管,他要保证的是可以一击必中巡逻兵的咽喉,让他发不出声音。他的手冻得有些僵硬,侯平连忙将手掌放入自己怀中捂热,然后拿起一把飞刀。瞄准了正在移动的哨兵,就在这个哨兵忽然转头的一刹那,电光火石之间,侯平手中的飞刀脱手而出,飞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哨兵只看到空中一个亮点向他飞来,然后咽喉一阵剧痛,鲜血哗啦一下喷涌而出,他急忙用手捂住脖子,想叫喊,可是却发不出声音,他慢慢的跪倒在地上,一头栽在雪地中抽搐着死掉了。侯平没有任何迟疑,站起身来,手中的第二把飞刀立刻投出,一下子扎入了靠在树干上面对着他的那个士兵的心口,然而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虽然飞刀命中,可是这个人临死前却发出了一声惨叫,这一叫立刻惊醒了靠在树干反面的那个士兵,本来他们就没有熟睡,只是小憩一会,这么冷的天,熟睡也不可能睡的着。他一扭头猛地发现了死在雪地里的哨兵。他的思维反应非常迅速,马上就意识到了一定是有敌袭。他立刻起身抽出了一支鸣笛,张弓搭箭就要射出。因为身体躲在树干后面,侯平根本无法射出手中的飞刀,他急的从雪坑中冲了出去。
后面的侯拱极死死的捏住千里镜,他心里已经准备强突了,侯平已经能清楚的看到从树干后伸出了一支鸣笛的箭头,只要士兵一松手鸣笛就会飞向天空示警。积雪很深,侯平奔跑的速度提不上来,短短十几步,就像数十里一样漫长,忽然他急中生智,手中飞刀掷出,竟然一下子削断了鸣笛的箭头,蒙古兵一松手,没有箭头的箭支飞了出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然后侯平扑了上去,手中剩下的两把飞刀左右开弓,噗噗两声,喀喇沁兵向后栽倒,无声的被干掉了,侯平这才发现,大冬天的身上已经被冷汗给浸的湿透了。
侯拱极用力的挥舞一下拳头,“好样的!”丙字营全体立刻上马,准备出击。相同的一幕在四个方向同时发生。四个营的侦查高手们各显神通,无声无息的干掉了村子周围的哨兵。鸣笛啾的一声射出,杀声震天,小王庄四面同时被杀声覆盖,一万游弋军凶猛的突击让村子里正在狂欢的喀喇沁兵根本来不及上马,他们抱头鼠窜,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四面已经被团团围住,到处都是明军。达木楞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亲兵们根本无法将他们叫醒,他们只能抬着他,将他横置在马上,准备突围出去。可是一万打两千,还是精锐的游弋军骑兵,在砰砰砰的火铳声中,喀喇沁的士兵被一片片打倒,然后马蹄从他们的尸身上踩过,将他们变成一滩烂肉。“过瘾啊,过瘾!”侯拱极怪叫着,手中大枪又挑飞了一个喀喇沁兵。自从跟着刘毅出击以来,连续两仗,干掉了三四千鞑靼。他在宣府这么长时间,也没打过这么痛快的歼灭战啊,而且每次消灭蒙古兵马自己也要损失不少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交换比这么惊人。几乎就是零伤亡杀戮敌人。
“报!将军,战斗结束了,全歼喀喇沁两千人马,并且弟兄们还发现了一个大官!”一个士兵向刘毅报告道。“一个大官?带上来!”刘毅吩咐道。士兵们将五花大绑的达木楞给带了上来。说来也是比较巧,就在游弋军的士兵们冲进营地大砍大杀的时候,达木楞的战马因为受惊,驮着背上不省人事的达木楞到处乱撞。正好被几个士兵看见,他们很奇快为什么马背上驮着一个人,将这个人拉下马来一看,只见这个人衣着比较华丽,可能是一个重要人物,士兵们不敢怠慢立刻将此人绑到了刘毅身前。只见地上的达木楞嘴里喷着酒气,刘毅让士兵们用冰水将他泼醒。哗啦一下一桶冰水倒下去,达木楞一个激灵,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绑的死死的,然后他嘴里哇哇大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侯拱极手下的翻译过来,问了他几句话,然后对刘毅说道,“这人不肯交代他是谁,只是辱骂我们。”
刘毅冷笑道:“很好,有骨气。”刘毅抽出勇字刃一下将达木楞的左耳割下,达木楞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你告诉他,马上就是右耳!”翻译将刘毅的话传递给达木楞,达木楞终于是怕了。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身份老老实实交代了。
没想到此人就是达乌素的弟弟达木楞,很好,现在达乌素就在丰润城中,刘毅在考虑,要不要去丰润城找找草原人的晦气,金兵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这支兵马的存在,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信息,那么是不是可以设一个伏击圈,用一个营的兵马前去丰润引诱一下草原诸部,等到他们过来追击的时候在伏击圈内干掉他们。
“将他带下去看押。”刘毅命令左右将达木楞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