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看一眼安以寒,撞撞陈硕胳膊,笑道:“知道你武功好,但也不用整天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吧……吓着人小姑娘了。”
陈硕这才从安以寒身上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安以寒歉然道:“是臣女手滑,和陈侍卫无关。”
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宁和。
半蹲下来低头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陈硕问道:“你认识我?”
语气平淡。
安以寒道:“虽不曾见过,但陈侍卫大名,这些日子却听了无数次呢!”
若有所指的看一眼林夕。
陈硕看向林夕,笑道:“我倒不知道,王爷这么惦记我。”
林夕看一眼安以寒,又移开目光,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没好气道:“前儿才因为你挨了皇兄一顿胖揍,不惦记你惦记谁?”
陈硕挑眉:“他又打你?”
林夕从陈硕语气中听出几分不善,白了他一眼,懒散道:“那是我哥……打是亲骂是爱,你这种孤儿怎么会懂?”
陈硕嗤笑一声:“那你就继续作吧……好让皇上多爱你几回。”
林夕懒得理他,对安以寒道:“安姑娘,听闻皇长子自请去巴蜀就藩,以你之见,巴蜀现在可去得?”
安以寒手上动作一顿,低头道:“臣女只是一介女流,这些国家大事,如何能看得清?”
“说的也是,”林夕颔首,对端午斥道:“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没眼色了……没长手呢,杵在那儿看着人收拾?”
端午嘿嘿一笑,上前抢过安以寒手里装了碎瓷片的托盘,道:“这哪是您干的活儿?我来我来,您回屋休息吧!”
将安以寒强行挤到一边。
安以寒起身,似要退下,想了想却没动,又行过一礼,道:“臣女虽不懂国家大事,但……”
她声音微顿,林夕笑道:“这里又有哪一个懂什么国家大事了,快活快活嘴罢了……谁也别笑话谁。”
安以寒微微沉吟后,道:“以臣女之见,若只是普通百姓,即便铤而走险,目的也是为了填饱肚子,何以放着官仓、粮行、富商不管,却舍易就难,率先攻击梁王府?
“普通百姓对皇家和官府的敬畏根深蒂固,即便梁王府因梁王被刺混乱一时,在有其他选择的时候,如何敢对梁王府下手?”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不简单,”林夕缓缓道:“若朝廷将他们当做普通乱民看待,必然要吃大亏?”
“臣女不知,”安以寒道:“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王爷听过便罢,不必当真。”
林夕颔首。
安以寒退出门外,离开。
林夕扭头问端午:“那些饥民,第一个攻击的就是梁王府?”
端午挠头道:“这个小的还真没听说,要不小的再去打听打听?”
林夕不置可否:“你去看着点儿,若皇兄那边散了就来跟我说一声。”
端午应一声退下。
陈硕道:“她认识我。”
语气肯定。
“认识谁?大内侍卫陈硕?”林夕歪头看他,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贴身侍卫,做过什么能把人姑娘吓成这样的事?”
尤其那位姑娘,曾当着他的面,抓着一位皇子的头发,将他一遍遍按进水里。
陈硕一窒,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这个女官不简单。”
“谁简单,你简单?”林夕懒洋洋道:“天底下哪有简单的人,谁没有点自己的小秘密?”
陈硕挑眉道:“你就不怕她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也得我身上有值得图谋的东西,我一个闲散皇子,无权无势,怕什么?”林夕道:“我都不怕你居心叵测,何况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