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玩味的、是冷漠的、是野性的、是锋利的——
那就只能是陈野。
“你、你凑那么近干嘛?”她还闭着眼呢。
陈野没说话,亦没挪动。
陈茵缓缓睁开眼,四目相对,空气中的湿热被抽干,轻轻浅浅,丝丝缕缕触电时的发麻,女孩在被子里握了握拳。
而陈野,眉眼含笑,如漆如棋,目不转睛。
宽大的屋子,宽阔的床,他上她下,各怀鬼胎。
陈茵经过刚刚的事,她心底后怕,可以确定的是她不了解现在的陈野,五岁到十五岁,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前者只知他健健康康活着,后者一概不知。
她近在眼前,却比之前更怕,一种恍惚地推离开始由近偏远。
他一言不发,眼底森森,陈茵根本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那种笑容,那种眼神,跟之前纯粹肉欲的贪婪截然不同的情绪,女孩顿时觉得胸闷气短。
等很久,等到窗外苏丹港一片漆黑,等到海水开涨,陈野盯住她的眼:“陈茵,我问你个问题。”
她乖巧地点点头。
手上却是更紧张。
“你刚才是不是特怕我死?”
他与布尔汗说话时,她一直抓着他,其实就是怕他说话太难听惹怒别人,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她是这个想法。
“嗯。”犹豫两秒还是点点头。
撒谎。
男人好心情顿时消散。
锁住她畏惧的眼,不想放过她一丝一毫细微变化,“那如果我死了,你会陪我吗?”
陈茵当即打断,严肃认真,“收声,白痴,你不要讲这种话!只要、只要你以后说话做事收敛点、”
捏捏她脸,陈茵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就要逃,她这样还挺好玩,幽幽一句:“十点了。”
“嗯?”她头疼得慢半拍。
“起来吃饭。”
“我不饿,我头很疼。”
他只是站在那里,面色凛然,好像在说:等着我请你?
陈茵慢慢支起身体,头重如山倾,拖着沉重的脚步,迷迷糊糊跟在他身后。
大厅之内,只他们二人。
饭菜早就摆好。
她问一句,“Mia和阿泽呢?”
“他们吃饭了吗?要不要喊他们一起?”
陈野拉开凳子,瞧她一眼,坐他对面。
“都等你吃,大家早就饿死了。”
两句话不到,又开始呛她。
“那你也是在等我吗?”
她小心翼翼,略作讨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