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自言自语,脸色发青,眼底神色如波涛巨浪般翻涌着。
沈梦寒被问的眼眶一红,苦笑着反问:“是啊,凌慕渊,我们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这一定是上帝开的玩笑吧。
在楼梯口僵立了半晌,他最终抱着她返回了卧室,把她安放在了床上,帮她拉过薄被盖上后,他又恢复了寡淡无情的神态,唇角一翘,云淡风轻的洒脱。
“放心,也许只是你胃不好,虚惊一场,我也希望你没中招,毕竟,我也不想要一个像我一样的怪物。”
沈梦寒心头又是一震。
他说自己是怪物……
她忘了他有个遗传病,这辈子他都没想过要结婚生子。
可是为什么要跟她拿结婚证呢?而且每晚没有节制的折腾她的身子,分明就是想让她怀上孩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
呵!除了报复,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了。
可是他眼底有那么明显碎裂的痕迹,他好像受伤了,一向很懂得管理自己的情绪和神态的他,眼眶红了一圈儿,唇角却勾着自嘲的弧度,那丝伤掩都掩饰不住。
“不过……”他直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继续自嘲的笑道:“如果真有了,你要敢生,我就敢爱。”
沈梦寒心头大震,她很想问一句:‘你敢爱谁?’
可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问不出口,这需要太大的勇气,她死的勇气都有,却唯独没有对凌慕渊谈论爱的勇气。
凌慕渊等了她良久,等到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倾身在她额角印下一吻,出了卧室,在门口顿住步,对着身后说:“你害怕生一个像你一样的魔鬼,我也同样害怕生一个像我一样的怪物……我从没求过谁,我只求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他说得这么悲观,这么没底气,一点都不像那个雷厉风行、毒辣刻薄的凌慕渊。
沈梦寒脑中神经猛地一颤,还没等她理出思绪来,他就消失在了门口,不一会儿就听见楼下院子里的车发响了,他像是……溃败而逃。
她就像死过去了好半晌,慢慢复苏过来,脑子里不停的响着他刚才的每一句话,每个字都让她觉得万分费解。
她颤手抚摸上平坦的腹部,本来她连碰都不敢碰肚子的,是根本不敢让自己去想,这里面也许有个小生命了,她也许做母亲了。
这辈子她还能做母亲?
她有这资格吗?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既惊恐又惊奇,惊恐的是,这个孩子不该是凌慕渊的,他是那么的恨她;可惊奇的也是,这个孩子竟然是凌慕渊的,她咬着牙心动了一场,竟然有了他的孩子,她竟然成了
他的太太,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不管是惊恐还是惊奇,都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叩叩’两声卧室门被敲响,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杨慧推门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复杂,又是那种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问:“梦寒小姐,我给你泡杯柠檬水好吗?你喝点儿胃里会舒服很多。”
这明显是怀过孩子的过来人的语气。
沈梦寒把头别过去,面向着窗外,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