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老与扎古衣没有插话,他们只安静的坐着,似在等待三脉自己分出个结果。至于老道,更跟木头似的,如果不是他一直睁着眼,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而让我不自在的是,摸鬼一脉的掌门人慎老,嘴巴时刻在动。他一边嚼着不知什么东西,一边看着我笑。
那种笑不阴,也没有不怀好意,但却让人很不舒服。本着尊老爱幼的思想,我放弃走过去戳爆他俩眼珠子的想法。
到了现在,三脉的争论焦点集中在是走偏僻山道,还是分散走大路。
大路人多,修行人很少在众目睽睽下展露奇异之处,就连老道当初带我走,也是先坐火车离开人多的地方。
但走大路,你就不能成群结队,毕竟几家一块起码一千多人。这要成了队伍,人家还以为要干嘛呢。分散开的话,很容易在夜间遭遇偷袭。
可走山路的话,就等于硬闯龙潭,也不是什么好方法。
这时,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也不知是不是大脑短路了,张口就问:如果有人要杀你们……为什么不找警察?
话一出口,本议论热火朝天的几人,连同扎古衣和一些送茶水点心的天尸脉弟子,全部齐刷刷的看向我。看他们那表情,和看白痴没什么分别。
我虽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妥,可就是想不出所以然。被这些人盯着看,顿时感觉脸在发烫。
你忘记行尸脉曾以几百无辜人喂养尸王了。老道士忽然开口。
我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现在我们俩可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虽然什么金翎尸,铜甲尸都没出现,但肯定离这不远。万一惹的人起杀意,就我们俩……同志们,我只有十八年后再给你们讲故事了。
倒不完全与这有关。宇文英笑了笑,似不在意老道的直白,说:自古以来,无论东方西方,神权与皇权都是相违背的,总有一个要处在顶端。自几十年前建国以来,所有神鬼一类都被归为迷信封建,被强势打压。我们这些修行的人,敢露出个脑袋,都要被枪炮打死的。
呃……我愣了一下,问: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打压你们?如果可以得到你们的帮助……
我们是修行的人,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力量。钟九天说:卧榻之下,岂容猛虎,当权者只是普通人罢了。
我想明白了一点,虽然对这种打压不是很赞同,但百姓与官的想法,向来是相反的。他们做出的决定与我想的不同,实属正常。
他们可以信,但不敢让所有人去信。老道士忽然插嘴说: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天下除了所谓科学,还有神鬼存在,那么权,就变成了拳。他们会失去控制力,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很可能会快速葬送掉。学了道法的人意图篡权,在古时并不少见。
我点点头,例如我曾听过黄巾贼张角的故事。五斗米,险些推翻了一个王朝。
被我一插嘴,立刻就歪楼了。三脉的人似乎也失去讨论的兴趣,在那静静思考。
我被摸鬼脉的慎老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低声问老道:那个老头怎么总看着我,他不会有恋童癖吧?
老道士瞥我一眼,目中带的意思不言而喻。我连忙纠正:不过我也不是童啊,你说他老看我干什么。
老道士用余光扫过慎老,声音不大不小的说:摸鬼一脉,顾名思义,抓鬼为生。但并非要灭鬼,而是以鬼增加力量,属鬼修。其一脉上下,均与鬼有关,而你八索可通幽冥,血脉奇异,在古时与这一脉也有不少联系。
老道的解释,让我更诧异了,难不成慎老总看我笑,是在示好?
高人说的不错,摸鬼一脉,在古时与八索的确联系密切。慎老忽然开口,其声音嘶哑,难听的一塌糊涂:只是如今阴魂虽多,但能修行的阴魂却很少,所以才不用经常劳烦你八索一脉。只是没想到,如今八索落寞到,只有一个黄毛小子。
这话,很有些看低八索的意思,但却让我无从反驳。我不禁有些失落,忽然对爷爷有了怨恨。为什么不早点将八索一脉的事告诉我,不然我修行多几年,这会早把慎老头打的满地找牙。
八索一脉,算无遗策。今日的落寞,为他日的灼日。你摸鬼一脉活在夜里,管不住嘴,迟早会有大患。老道士说。
几人都神情一怔,看看老道,又看看我。慎老呵呵笑两声,沙哑的嗓子像砂纸在摩擦:没想到如今五行与八索又重新联系起来了,呵呵,这是我的错。人老了,嘴巴就闲不住……
慎老说着,又在身边随意抓了一下,往嘴里一送,大嚼起来。那模样,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我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之后,以宇文英起头,三个主事者再次议论起来。这一次,他们很快得出了结果。白天走大道,融入普通人群,夜间退回山林,以秘法行路。
这样能节省不短的时间,以修行人的力量,沿路没有阻挡的话,顶多一天的功夫就到了。
只是,在场没人觉得一路会平静。因为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在短时间内,于包括云南在内的四省都传遍了。
很显然,有人要坑天尸脉。老道士之前猜测可能是周家想夺取仙果,所以放出消息让别人打头阵。但我却觉得,幕后另有其人。
此时,天色渐晚。这片山林位于大路旁边,行走的车辆与人很多。但天暗下后,人就逐渐稀少。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一场大战无法避免。想要离开云南进入中原地区,天尸三脉必须要度过两个夜晚。
不用担心。噶木忽然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