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注意力这种方式,对克劳斯完全不起作用。
景玉不仅没有成功,还白白地搭上了一个“叔叔”称谓导致的不悦。
一想到回慕尼黑就要面临“惩罚”,景玉有点激动又有些忐忑不安。
这大概是景玉在毕业前最后一次回国。
她去香烛店买了很多纸钱和香烛,烧给外公和母亲,将墓碑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
母亲遗照上用的照片,仍旧是未出嫁时候的。这桩糟糕的婚姻是母亲无法释怀的噩梦,她,包括外公和景玉,都真心地希望她不曾踏入这一场婚姻。
一段良好的感情,应该是让人变得更优秀,而不是从云端跌落泥土。
不知道为什么,到达慕尼黑的当天晚上,景玉就生病了。
她流鼻涕,不住地打喷嚏,体温升高,家庭医生检查过,鉴定是流感。
对于克劳斯先生来说,生病忌口这种事情显然可有可无。
他只柔声问景玉,想吃些什么。
生病的人,所提出的一切合理要求都能够得到满足。
景玉刚刚吃完药,睡的迷迷糊糊,告诉他:“我想吃’甜甜稍’。”
克劳斯先生并不理解她的方言:“什么’Tiantianshao’?”
“嗯,就是绿色的,这么粗,很长很长,”景玉不知道这种东西在德语中叫做什么,她甚至不确定德国存不存在,认真给他描述,“从一头咬着吃——”
克劳斯明白了:“是那天视频时候,你吃的东西吗?”
景玉点头。
“虽然你的饮食爱好有点奇怪,”克劳斯若有所思,“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景玉:“什么?”
她挺起胸膛。
“先生,”景玉严肃地告诉他,“请您尊重我们的饮食文化和风俗。”
克劳斯从善如流:“对不起,甜心,明天我会给你带来你喜欢的食物。”
沉默两秒,他想起了端午节食用的粽子。
克劳斯对景玉说:“宝贝,中国人真的拥有一副健康且强壮的牙齿,也有一副健康优秀的好肠胃,口腔也很棒。”
景玉明白克劳斯并没有恶意,他并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
所以,尽管觉着克劳斯的夸奖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景玉仍旧接受了。
她猜测,自己那股奇妙的感觉,大概因为克劳斯还不能够恰当地使用某些中文词汇。
毕竟他并不是在中国长大的,有些中文掌握的不够流畅。
次日,流感还没有痊愈的景玉大清早,就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和她手臂差不多长短的、粗细均匀、叶片上还带着露水的绿色……竹子,干干净净,盛在瓷白的盘子中。
被洗的一尘不染,摆在她的早餐桌上。
送来竹子的人很有礼貌地告诉她。
“小姐,这是从荷兰培育的竹子,和柏林动物园的梦梦、娇庆食用的一模一样。”
他说:“克劳斯先生祝您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