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夜密谋结盟约屈恨天布阵诀死魂(
就这么一愣神间,张笛已经跑到张真宏的身边了,而胡淼三也开始拉着张真宏往黑洞中心退去。孤星寒轻轻抽出了剑,生与死,人与鬼,两者孰轻孰重,这是他三岁就知道的事实。纵然残酷,纵然不近人情,纵然天谴神怒,毕竟……张真宏他已经死了啊!如今只有将张真宏和胡淼三打到魂消魄散,从而打破黑洞的平衡才能救出张笛,张笛的命才是他现在最在意的。“对不起,张真宏,原谅我!”孤星寒痛苦地闭上眼睛,对准张真宏狠狠劈了过去。“铿锵”——宝剑发出的利芒竟远在三米外就被反弹开去!“结界?!”孤星寒暗暗叫苦,没想到黑洞周围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结界。
张笛已经跑到了漩涡里面,对着张真宏热切地伸直了右手:“张真宏,抓着我,我来——救你出来!”他的脸上还现出了微弱的欢欣。“张笛——!!”孤星寒的心猛然间爆裂开来,然后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痛入骨髓,传递到每个毛孔每根头发,仿佛给人车裂了开来一样,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模糊的视线中只有张笛那奔跑的身影,那么渴望、那么热切地朝着无边无际的黑洞跑去,嘴角边还挂着浅浅的微笑。当初从戴清岚家里出来拉着不肯去的他往机场拽的画面,“我就知道,跟着你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孤星寒,我恨死你了,恨恨恨死你了!”的话语,张笛抱在杆子上死活不肯下来的场景,又惊又怕的神情,一直躲在自己身后小心翼翼的动作,都像放电影般在孤星寒的眼前一一掠过。是不是痛到了极点就可以看见过去所有的回忆?那么细致,那么逼真,连一点一滴都不会漏过?
张真宏惊愕地看着向他跑过来的张笛,这个素不相识的男生,面对着如此无底的深渊,为什么会有如许阳光的微笑?感觉很温暖,就像生前在阳光下的惬意,对存在的渴望是哪个生命都会有的,张真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阴阳相隔的两只手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靠近,直到手指相触。张真宏不经意看见了在远处泪流满面的孤星寒,是因为他的原因吗?我明白了……他一定,是你生死相交的兄弟吧?张真宏猛然醒悟过来,他的嘴角边出现了久违的微笑,他温和地朝还在努力伸着手的张笛看了一眼,毅然摔开已经紧握在一起的张笛的手。“不——张真宏……”张笛愕然地看着张真宏就这样轻轻一挥手,彻底断绝了本已到手的一切希望,然后缓缓地缩回手去,只是,为什么他的脸上还会有如此满足的笑容?
孤星寒似乎也觉察到了张真宏的决心,他诧异却又夹杂着痛心的神情表露无疑。孤星寒……我现在把他还给你,张真宏朝孤星寒浅浅地微笑着,就如同生前那样,那么安详,那么平静。“张真宏……我……”孤星寒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喉咙被堵塞得厉害,什么都说不出。孤星寒,跟你一样……就算我能出来,可是,胡淼三也是我生死相交的兄弟啊!张真宏对孤星寒投去最后一个恋恋不舍的眼神,转身决然地朝着背后的胡淼三扑去,抱着他一齐跌入了越来越急的漩涡中。“张真宏!!”张笛用尽一切力气向前扑去,一道刺耳的光亮闪过,黑洞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张笛还保留着伸手去拉的姿势呆呆地站在前方。“生死相交的…………兄弟?”树上的那个人影终于软弱无力地放下了还捏着透明丝线的手。
“为什么……”张笛颓然地缩回了那只一直向前的手,转头看着孤星寒,“我……张真宏他……”却见孤星寒一路哭着跑过来,伸出双手向自己跑过来,那神情,比自己迎向张真宏的要热切一百倍、一万倍,然后紧紧地把他抱住。“以后还有机会的……就算你能拉住他,张真宏他……也不肯自己出来的,他和胡淼三是二位一体的……就像我们一样……”孤星寒喜出望外,唏嘘得说不出话来。“二位一体?”张笛像是想通了什么,他的脸上也出现了微笑,和张真宏一模一样满足的笑容。树上的人影冷冷地看着他们喜极而泣的场景,不声不响地收起剩余的丝线离去。
禁魔地再遇禁魔人未亡人重述未亡事(
第二天早上,余传波和秦水兰来到校园门口跟孤星寒和张笛会合,余传波见张笛满眼血丝,说一句话打两个呵欠,时不时还揉揉眼皮,不禁好奇地问道:“昨晚干什么去了?”张笛白他一眼道:“偷鸡摸狗去了。”余传波道:“那没给雷劈死真是天没眼了。”“你说什么?”孤星寒打断道:“好了,今天我们要赶紧展开正式调查了,为了提高效率,节省人力,我们最好兵分两路。我跟张笛一路,余传波跟水兰一路。”余传波一听调查开始了,精神一振道:“调查什么?”孤星寒道:“边吃早饭边说吧。”
四人围聚在一张餐桌上,孤星寒用筷子点着桌面问道:“血之禁忌的谜底现在还有谁知道?”余传波道:“现在能够确认的只有高逸鹏一个人,不清楚林浩是不是知道。”孤星寒道:“血之禁忌是栋力的事情,我记得栋力建立并不久,而我问过最初的开站元老,都不知道有血之禁忌这回事,这说明,血之禁忌是后来才开始的。高逸鹏说栋力是为了镇压血之禁忌才建立这个说法纯粹胡扯,那么就是说血之禁忌产生的根本原因就发生在三到五年前,而那段时候,也正是高逸鹏开始进入学校读书的时候。他必定是进入学校以后才了解到血之禁忌的,按照我的猜想,血之禁忌这个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冒出来,必定是有什么莫大的缘故和隐情。它的出现,也会伴有大规模的血光之灾才对。”余传波猛然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说……”孤星寒缓缓道:“在高逸鹏还在大学念书的四年里,校园里一定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惨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血之禁忌的来源。”说着,他顿了一下,环望了余传波和秦水兰一眼:“我要你们,做的便是这件事。”秦水兰道:“你要我们去图书馆查资料,可是这种惨剧学校会让这种资料留下来么?”孤星寒冷笑道:“学校不会,可是高逸鹏会,他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他也怕万一他遇难之后,这血之禁忌的秘密就要失传了。高逸鹏一定也想破除这个传说,只是他不敢也不能而已。”余传波问道:“那你跟张笛呢?”孤星寒道:“我们会再去查探张真宏遇袭之地。你们先去吧,我跟张笛再商量一下计划。”余传波说声“好”,便招呼秦水兰一起走。秦水兰站起来,对着孤星寒盈盈一笑道:“我想跟你一组,行不?”孤星寒礼貌地笑道:“不行,你太漂亮了,在我身边会影响我的判断力。”秦水兰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跟着余传波离去了。张笛对孤星寒道:“我觉得秦水兰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孤星寒斜了他一眼道:“那张真宏就该对我有意思了,走吧。”张笛道:“真去查遇袭之地啊?有什么好查的。”孤星寒打着呵欠道:“谁说去查了?我们回去睡觉,你难道不困的吗?”
余传波和秦水兰来到图书馆,很顺利地通过了验证,走了进去。秦水兰一望里面,足足有五层,每层有六个大书库,回头对余传波道:“这样一个个查可不行,累死了不说,估计查到明年都查不完。”余传波道:“校史应该在五楼。”秦水兰道:“高逸鹏会放到五楼吗?”余传波道:“应该不会,可是他也不会蠢到跟栋力的史记放在一起吧,万一被学校查出来,他的身份就暴露了。”秦水兰道:“图书馆有没有什么特别偏僻基本没人去的地方吗?”“特别偏僻?”余传波寻思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图书馆在五楼的角落里有个历年学生名册存放地,从来没见人去过,高逸鹏一定把资料混进了里面。”秦水兰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上去。”
两人上去之后有点失望,那个房间小到转个圈只需要不到一分钟,统共只有四排书架,秦水兰道:“估计一个上午就查完了,要是什么都没查到就郁闷了。”余传波道:“先查查看吧。你这边,我那边。”秦水兰道:“好。”就转身去左边的书架了。余传波也开始朝最右边第一排书架走去,正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不由得猛地一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故意在他的心中刺了一下一样,瞬间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了?余传波停住了脚步,四处张望,却不见周围有任何异常,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抬脚正要走,耳边忽然传来一丝细若游丝的声音,飘渺而断续,听起来如同在寂静的夜间墓地上见到了一副已经被打开的棺材。“这里……是禁魔之地……”“什么人?!”余传波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回头一看,发现在遥远的后方,有一团很淡很淡的黄色光亮,光亮中隐隐约约有一个男生的身影,头发飘逸,正缓缓地向他走来,声音仍断断续续地飘来:“禁魔之地……封印恶魔……守护人间禁忌……因此这里……是魔界的天堂……非常人不能出去……”
禁魔地再遇禁魔人未亡人重述未亡事(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出现?”余传波手脚发软,差点没瘫在地上,“你到底是人是鬼?”他感觉到有一股窒息的感觉,强大的压力像潮水一样扑过来,欲生不能,欲死不能,难过得犹如被密封在一个四面不通风的房间里等待死亡的降临。黄色的光越来越大,终于在距离余传波50米的地方停住了,足够让他看清楚里面真的有一个身影——一个男生的身影。“禁魔之地……进来的不是魔便是禁魔之人……”余传波全身突然狠狠一颤,一股电流瞬间由脚上传到头顶,他喘着粗气道:“我知道你是谁了!我知道你是谁了!!”飘渺的声音终于停住了,那个身影缓缓地转过身去:“我是谁?我究竟是谁?”余传波勉强挣扎着站起来,咬咬下嘴唇:“你是羊,是不是?你就是那个羊!”
那个人影并没有答话,只轻轻扬起了双手:“这里是禁魔之地……无数的诅咒、怨念还有仇恨封禁着这里的魔……但是……”黄色光亮突然增强,余传波眼前一花,光亮迅速退去,四周恢复了昏暗,但是余传波分明看见,在他的脚下居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条条看不见的透明丝线,垂着晶莹粘稠的液体,如同生命一样扭动着蠕动着,有几条已经缠上了余传波的脚。“这是什么?”余传波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学校里面居然会有这种东西和建筑。“这是人们的执念所组成的牵绊之线,被缠绕者除非为禁魔之人,否则永堕轮回,不生不灭……”余传波完全看不见那个人影的脸庞,但是他却觉得那人在笑,微笑,让人无法抗拒让人面临死亡也能安详的微笑,无声无息中,只见那人抬起了右手,缠绕在余传波脚上的丝线纷纷脱落。
“啊,水兰……”余传波猛然忆起了秦水兰,“不好,她有危险!”他正想向后方冲去,来自黄色光亮的巨大阻力使他又被反弹了回去。“让开,羊,我要救人。她也是为了你的事而来的,大家都在帮你,羊,你不应该只保护我一个人。”那人毫无反应,缓缓放下双手,仍然在重复着那几句话:“这里是禁魔之地……能出来的只有尸体和禁魔之人……无边无际的仇恨让这里永远被遗弃在世界之中……”“你说什么?!”余传波的瞳孔在急速地扩大。
“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禁魔之地?”秦水兰神色凝重地蹲下身去,用手轻轻的撩拨着那些略微带些粘稠的透明丝线,“这里是学校啊!难道中国目前还存在有掌握这种中古世纪古老魔法的人吗?”正思想着,脚下的丝线却突然起了异动,围绕着秦水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水兰大惊:“禁魔之阵?”有几条丝线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秦水兰的脚。秦水兰想跃开,却发现丝线已经有如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地缠住,一抹淡淡的冷笑瞬间浮上水兰的嘴角:“即便是中古世纪的魔法也休想将我困住,我正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无论如何不能退。”话音刚落,秦水兰的右手已高高扬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紫色的光芒隐隐若现,只听“嘶啦”几声,周围的丝线已纷纷断裂,没有逼近的则纷纷萎缩退了开去。
“放我过去,你这死羊,你再不放我过去我把你烤了做羊肉串吃!!”接连被人影所布结界逼退的余传波气急攻心,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无论他骂什么,那人影只是坚定地站在那里,静静地一动不动。余传波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心道:羊为什么要拦我呢?这不符合逻辑啊,难道那个人不是羊?心念刚起,余传波的心就起了一阵接一阵仿佛滔天波澜的悸动,煎熬得他万分难受,同时,脑海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几乎以令人窒息的强大压来,清楚地告诉自己那个人影是羊没错。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这种感觉会如此强烈?为什么自己的内心会如此肯定?余传波想得头痛欲裂,而正在这时,人影却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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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缓缓转了半圈,他的脸刚好对着背后那条通道的尽头,与此同时,余传波感觉到一股惊诧的暗流涌动,他还没来得及分辨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个人影的,那人已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这里是……禁魔之地……只有禁魔之人方能来去自如……”余传波终于听出了最后一句话跟之前重复的不同,他惊讶道:“什么?你说什么?!”光影却慢慢变淡,直至最后消逝。不见了?余传波一时反应不过来,通道的远方却远远传来秦水兰的呼唤:“余传波,你在哪里?”余传波并未答话,依旧呆若木鸡地站着,没有移动半步,直到秦水兰来到他的面前。秦水兰见到他这样子却也愣了:“你怎么了?”“这里是……禁魔之地……只有禁魔之人方能来去自如……”飘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余传波身上起了一阵常人难以察觉的波动,他最终黯然低下了头:“走吧,我已经找到放资料的地方了。”
“啊!是真的?”秦水兰惊喜莫名,“在哪里?”余传波抬起头望着四周道:“就在这里。”“就在这里?”水兰更惊奇了:“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因为……”因为羊不让他离开这里一步,不就是最明显的提示吗?“因为……”余传波突然淡淡地笑了,“因为我很相信我的直觉。”水兰没好气地道:“就算你以前直觉百发百中,但是现在你看你对的是一面墙,连门都没有,难道那些绝密资料都刻在墙上的吗?”“水兰,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余传波伸出一只手向墙壁摸去,“这里根本就没有门。无门之所,便四处可通。”余传波稍一用力,墙竟然被撕裂出一个大的裂口,内里顿时耀出夺目的光芒。余传波欢呼一声:“找到了!”拔腿就想冲进去。“且慢!”水兰厉声喝止了他,“请问……无门之所,四处可通,你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余传波愕然回头:“我自己想的啊,有什么不妥吗?”“不……没什么。”水兰怅然若失地望着余传波跑进去的背影,心道:那明明是中古世纪魔法的宗义之一,为什么他会知道呢?
进去之后是一间极小的房间,房间中央有一张桌子,桌上上躺着一张白纸。余传波惊奇道:“高逸鹏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还能造出个小房间出来。”秦水兰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是幻境,我们一出去,就会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