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你好。
我霍地转身,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我附近。
他重复说:“你好。”
此刻空气中那种特殊的香味又传入我的鼻尖,一切都是陌生的,我看到的我嗅到的,甚至是这个人。他的衣着累赘,款式奇怪,我知道,我看过照片,母亲小时候,男人就是穿这种衣服。
我脱口问:“你们在拍电影?”
他走近一步,“电影,当然不。”
“这是什么地方?”
“方氏糖果厂。”
“糖果厂?”
“是,你没有闻到巧克力的香味?”他缩缩鼻子“这附近布满一层巧可力雾,一切都是甜的。”
“巧克力,你重新制成了巧克力?”我吃惊。
“不,”他笑,“可可粉是荷兰化学师云豪顿在一八二八年制成,怎么会是我。”
“但是可可树绝迹已有许多年。”
他莫名其妙,“小姐,你说什么,”他放下公事包,“你是谁,怎么闯进我们厂房来,而且你这部车子看上去好怪。”
他过来研究我的车子。
太阳下山,四周围的路灯亮起,我抬头看,天呀,电灯,一格格的钨丝灯泡,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年轻男子忽然不可置信的叫起来,吓得我一大跳。
他叫的是,“不可能。这车子竟利用太阳能发动引擎。”
我瞪着他,他瞪着我,两人心头都背着一大团疑问。
“你是谁?”
困惑中我并没有减低警惕,“你又是谁?”
“方中信。”
我看着他,再看看四周围,他叫什么?母亲说,在她小时候,人们喜欢用名字,不喜用号码。震撼感太强了,我象是有点明白,又象是更糊涂。
身为一个知识分子,我心中有点数,惊疑倍增。
他问我:“你在什么地方弄来这部车?”
我只得说:“实验室。”
“本市有这样的实验室吗?这种车子要是推广,石油还有人要吗?”“喂,”我摊摊手,“看样子我只得跟你走了。”
他的胆子并不大,缩缩肩膀,“你是谁,你还没说你是谁。”
“我是A600333。”
“小姐,别开玩笑好不好,你看你,头发那么短,服装那么怪,一付新潮女的模样,回家去吧。”他拿起公事包要走。
我急起来,“没有你我怎么离开这里?”
他托一托跟镜框子,真要命,还戴着这种东西,近视与远视早已可以作整形矫正,况且在放弃课室教育制度之后,孩子们都不大患近视了。
“我送你出去。”
“我先要放好这部车子,你这里有没有车房?”
“小姐,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遇上了你。”
“我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