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听见了!是从淮水来的信!那时候在淮水的不就是沈老大人?我听见了父亲亲口说的!”
赵肃睿的眉头皱着,心思已经回到了数年之前。
当日淮河大水,几处溃坝,比朝中所估的还要严重,时任凤阳知府赈灾不利,虚报堤坝无恙,使凤阳府几成汪洋,他兄长赵肃乾与沈韶深入洪区,别说给谢文源写信了,连给朝中的折子都多有延误。
那谢文源收到的,从淮南来的信,到底是谁寄的?
眯了眯眼睛,他重新看向谢家兄弟。
“谢凤安,你说这话可有实证?”
“实证?”为了不挨揍,谢凤安认真回忆起来,他那时除了跟自己的冯家表妹定情之外,还与自己母亲房中的丫鬟拉拉扯扯……“那日,我本是看见了红芙要从假山旁的小道过去,就把红芙拉进了假山里想要亲近,正巧我爹和李师爷在说话,是从假山前面走了过去。要说实证,也就只有李师爷了。”
谢麟安听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这个弟弟,怎么就不能当个没脑子的纨绔?竟然连数年前的事儿都记得?
他虽然不甚聪明,却知道这沈氏是恨急了谢家的,不然怎么会把他们兄弟这么折辱?一切银钱上的事说说也就算了,这样的府中秘辛让沈氏知道了,说不定就会给谢家上下引来滔天之祸!
“刚过中秋不到一月,李师爷就得了绞肠痧去了,凤安,你不要为了一口肉就……”
“李师爷死了?”谢凤安惊讶至极,“大哥,你怎么一直没同我说过?”
谢麟安力图遮掩:“一个不怎么得用的幕僚罢了,他的生死有什么可说的?”
“不得用?”谢凤安急了,“李师爷怎会是不得用的幕僚?前年我想要纳了她小女儿为妾,我爹还说李师爷是他得用之人,不容我轻慢对待,才把柳甜杏指给了我。他还说他得了李师爷就如刘备得了诸葛亮。”
眼见自己这个傻弟弟快把家里的老底都掀出来了,谢麟安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师爷?”
赵肃睿微微抬眼,看向了图南。
图南点了点头。
他又冷笑:“说到底,这事情是真是假也不过是个无头公案罢了,全凭谢凤安的一张嘴。”
懒懒地往后一靠,赵肃睿说:“你们这偌大的谢家,竟然没什么有趣之事,也难怪养出了你们这些废物,罢了,来人,将他们身上衣服扒了……”
“等下!”谢凤安突然又大声说道,“我还知道一件事!沈夫人你一定感兴趣!”
谢麟安抬手拦他,他挣开了自家兄长,膝行几步到了赵肃睿的面前。
“沈夫人,我祖母赏给你的熏香,能让你绝嗣!”
他说。
仰望着“沈时晴”,谢凤安深情款款:
“要不是我娘将这件事告诉我,我也不会去找纨娘!虽然你不与我亲近,可是你总是替我写文作诗,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
好?
眉头轻动,赵肃睿将膝头的小猫放在了桌上,任由它伸了个懒腰趴在了靠近火盆的桌角。
“图南。”
“姑娘。”
“关在驴棚实在是委屈了这位谢郎君。”
驴棚还有稻草呢,谢凤安他配么?
“把磨盘上的驴卸了,从今日起,让谢凤安拉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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