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你以为,我家云儿如何?”
“自然是心地善良、贞净贤淑,绝非寻常女子所能比。”傅青川毫不犹豫道,语毕突然一怔,讶然道,“恩师——”
此时两人近旁并无别人,容文翰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当下点了头道:
“此事云儿并不知晓,但本相想来,若那人是你,她应当也是愿意的。”
傅青川怔了片刻,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又再次握紧,可见心里正承受着极大的煎熬,却最终低下头,黯然跪倒:
“云儿于青川而言,自然是世上最好的哪一个,可是,青川,却不是她的良配。”
“你这是何意?”容文翰脸一下沉了下来,难道自己竟是错看了他?
“恩师,”傅青川磕了一个头,眼神益清明,“这么久了,恩师还不明白,云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皎若云中月,皑如山上雪,云儿虽是女子,却生性高华,虽为弱质女子,行事之磊落,心胸只宽广,更胜男儿!云儿这般性子,若不是能入得了她的眼,青川只怕她一生一世都会不快活。”
其实自己心里,一直是偷偷喜欢着云儿的吧?从被云家打出来时,那伸向自己的手,到目睹家破人亡崩溃时那一声声三哥的不离不弃……
可,这份爱,放在心底就好,只要能看着云儿一生喜乐,便于愿足矣。
“青川,你起来吧——”到了此时,容文翰也不得不承认,傅青川的话是对的,从相认以来,女儿每每都会送给自己意料之外的惊喜,甚至为救自己于困厄,越过关山险隘,飞赴边关,一路冰霜雪雨,甚至被人刺杀,都没能阻止她到自己身边的脚步。
这样的女儿,即便婚姻大事上,也定然是,有自己的主见吧?怕是如青川所言,自己却是强求不得。
只能这样,静候有缘人吗?可是那有缘人,又在哪里?
送走容文翰,傅青川没走几步,就被阿逊拦住。还是第一次,阿逊冲着傅青川深深一揖,由衷道:
“三哥,谢了。”
傅青川侧身避过,斜了阿逊一眼:
“不必谢我,我可不是为你。”
“我知道。”阿逊也很是干脆,“可我仍要谢谢你。”
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云儿和容相感情有多深,这一路走来、父女相认又有多历经磨折、惊心动魄——
那般深厚的父女亲情,怕是这世上任何一个都无力撼动的!
若然容相坚持要招傅青川为婿,自己简直不敢想象会生什么。
现在傅青川却主动退出,自己终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我说不必谢我。”傅青川又重复了句,忽然觉得阿逊那张大大的笑脸看着可厌的紧,倒不如平日里冷凝的样子更让人舒服,“因为议亲那日,我还是会去——”
这小子不会真以为云儿真就非他不嫁了吧?那自己倒一定要去一趟,要让他明白,云儿可是抢手的很,他要敢不小心呵护着,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更重要的是,近几日屡有传言,说是容家女如何嫁不出去,更有些人竟是立等着霁云议亲这天看笑话,让自己真是窝火不已!到时候,自己就让那些无知愚夫愚妇都瞧瞧,什么嫁不出去,可是连当朝状元公都上赶着想要做容家的赘婿!
137议亲进行时(三)
第二日;状元、榜眼、探花跨马游街,一时万人空巷;人们争先涌上街头;想要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本来大家一心想看的是探花郎——不怪大家这样想;实在是以往科考;状元榜眼多为老翁;反倒是探花郎大多风流俊俏。却再不料,这次的状元郎竟是瞧着比探花郎还要年轻;甚至容貌也更英俊!
那榜眼人才也算中上;奈何年龄大了些,可三十多岁的年纪和以往那些榜眼比起来,也算占尽了优势,只是;状元和探花都太优秀,竟是直接被众人给忽略不计了。
自然,收获最多赞誉的还是傅青川。
虽是看着年纪最轻,却气度非凡,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意,最大限度的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一时“状元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安钧之骑在马上,心里堵得不得了,只觉得自己所有的风头都被傅青川这个乡巴佬给抢光了。
“哎哟,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年轻好看的状元公。”一个老太太不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