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玩意儿和传说里,山中老人给刺客死士服下,令他们昏睡后玩天堂一日游的药物基本相同,正好可以用来对付曼努埃尔。
“还想上天堂吗?”楚风揶揄的笑着,他对李鹤轩点点头,后者更是非常夸张的端出一大桶那种墨绿色的黏稠汁液。份量足够让曼努埃尔每天上天堂、一辈子呆在天堂里了。
曼努埃尔捏紧了拳头,声音无比的悲愤,字字泣血:“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这种天堂的药剂,魂牵梦绕,想不到,怎么也想不到……”
楚风比狼外婆还要奸诈:“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吧,虽然失去了天堂,但恭敬地跪在我的脚下,把一切秘密都说出来,至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你的女儿。”
女儿?曼努埃尔闻言浑身一震,他此时才想起从小对女儿灌输的那些说辞,原本以为乃是世间永远颠扑不破的真理,现在看来却完全是愚蠢的谎言,再想到英迪莎尔为了捍卫这个谎言,从小经历了多么残忍而血腥的阿萨辛训练,他就后悔万分:自己生生把女儿推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曼努埃尔怔怔的盯着楚风,高大强壮像山丘一样的身体缓缓低了下去。终于咚的一声双膝跪地,舔着楚风脚下的尘土:
“皇帝,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我,曼努埃尔向您效忠,从今往后我只是您的走狗、您的猎隼,只求您能兑现诺言,保证英迪莎尔的安全。”
“我早说过会有这么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跪在我脚下,”楚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李鹤轩则微笑着问道:“那么,你现在可以说出阿尤布王朝藏宝的秘密了吧?我想你在这个问题上,一定知道得比我多。”
曼努埃尔的身体像被火烙似的绷紧,眼睛瞪得溜圆,脸上一幅活见鬼的表情,盯着李鹤轩吭吭哧哧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良久变得神情颓然,身体也如泄了气的皮球松弛下去:
“我真想问问还有什么你们不知道的。”
李鹤轩云淡风清的道:“罗慕洛利用你们,阿萨辛何尝不是在利用他?阿尤布王朝藏宝的消息,只有你们阿萨辛这群生活在中东地区最阴暗角落里的地老鼠才能打探到,否则他罗姆苏丹国远在小亚细亚,怎么可能知道埃及阿尤布王朝的事情?当然是你们用某种方法告诉他的啰。”
楚风点点头,笑得非常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你能活到现在,并且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原因就在那笔宝藏——罗慕洛想用它收买反对我的阿拉伯王公、突厥城守,我也想弄到那笔不菲的财富,充实大汉远征的军费。”
“没问题,罗慕洛只是头愚蠢的猪,阿萨辛……”曼努埃尔狠狠心咬了咬牙:“阿萨辛对我而言也没有意义了。那么用这笔财富来替女儿买一个安全,我愿意!”
越是虔诚的信仰,在发现欺骗之后对那信仰背弃得越快、越彻底,曼努埃尔现在就是如此,他说出秘密的时候,甚至带着报复的快感。
只不过究竟是在报复欺骗了他的阿萨辛教派,报复那个虚幻的天堂,还是报复他自己前四十年生活在谎言中的人生?
除了曼努埃尔本人,没人清楚,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吧。
“哦,原来项链的秘密不是它的空心吊坠,而是链条上各色宝石排列组合成的数列?”楚风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那条有新月形吊坠的项链,饶有兴致的观察。
李鹤轩和曼努埃尔都奇怪的看着楚风,既然这条项链是努尔嫚的,怎么会到了皇帝手中?
当然是离别时的定情信物啰!努尔嫚把项链送给了她的“艾洪哥哥”,楚风则留下了九龙宝剑,并承诺尽快迎娶她。
不过这些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而且这样的艳福会伤害李鹤轩那颗脆弱的心灵,听说他娶的那位阿丽雅,嘿嘿,不说也罢。
果然那项链上镶嵌着五彩缤纷的宝石,猫儿眼、祖母绿、孔雀蓝、鸽血红……每种宝石都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
“让我看看好吗?”曼努埃尔有些痴迷的盯着那项链。
楚风递给他,曼努埃尔仔细研究着宝石的排列。最后从项链坠子上看到镌刻着的萨拉丁名言“他是我的主,除他之外,绝无应受崇拜的。我只信托他”时,忽然之间恍然大悟,高声叫了起来:
“我知道了,原来是萨拉丁的可兰经,把宝石的排列代入一个数列,然后得到页码和第几行第几个,从可兰经中挑出字母,把它们连成一句话,就是宝藏埋藏的地方!”
萨拉丁的可兰经到哪儿去找?楚风和李鹤轩眼中有几分疑惑。
曼努埃尔一拍大腿。神色颇为兴奋:“阿尤布王朝期间印刷的可兰经,都是用从中国传来的雕版印刷术印制的,一种雕版要印成千上万册,萨拉丁那本和同时期市面上的版本是一样的,我们只要找到一本百年前的可兰经,就能破解这个秘密了!”
楚风呼的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咱们老祖宗的印刷术就是好,要是没了印刷术,全靠手抄写,手抄本的版式千差万别,我到哪儿去找萨拉丁用过的那本?那还不费老鼻子劲儿啊!
是雕版印刷的,那就容易了,虽然百年前的古书也有点儿稀罕了,可要想办法找,也不算困难,出一千两银子高价收购,还怕没人卖?
曼努埃尔找到宝藏就能立功赎罪,可扎克里亚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他眼巴巴的看着同伴脱去了枷锁,即将走出地牢,当下就急了眼:“皇帝,饶恕我的罪过吧,我是被曼努埃尔蛊惑的呀!要是饶了他,也请饶了我吧!”
楚风和善的微笑着,可他的脑袋却往两边缓慢的摇了摇,用轻蔑的眼神宣布了扎克里亚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