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今天菊花要遭殃!”印度佬一脸的悲壮。
却不料柳乘云并没有干那个调调,他又一件一件把印度佬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缠头也包好,最后打开一瓶神油,把那乌漆麻黑的油往脸上一涂,嘿,白脸小生五郎八卦棍柳乘云,就变成了个黑黝黝的印度佬。
与此同时,没人注意到街面上少了几名天竺小贩、高加索牧羊人和波斯商客,而这些被打劫的人呢,也只当自己倒霉,莫名其妙的被群汉人抢走了全身衣服,那些值钱的猫儿眼、红宝石和金银币,却无人问津。
努尔嫚和法蒂玛浑不知身后已经因为自己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她们走走停停,法蒂玛渐渐把努尔嫚朝大汉皇帝行宫的方向引,同时心头默默想着等会儿用什么说辞,好让努尔嫚和楚风相见,以便卸下了自己肩头的千斤重担,当然他们也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努尔嫚却是少女心性,实际上她连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只一门心思要嫁给艾洪哥哥,至于那位可怕的卡菲勒皇帝,小萝莉最害怕的就是被他咬了吃掉——她在一千零一夜上看到过,似乎恶魔对自己强娶来的新娘,最后都是“吃掉”了。
所以真正从旅舍出来,她反倒忘记了如今的处境,大睁着眼睛东看西看,觉得什么都新奇好玩,别人卖的馕她要去看两眼,波斯人的绒毯也稀奇,就是印度神油小丫头都要去问两句。
老哈辛的遮儿赤,城中居民和各色商人纷至沓来,一城之内良莠不齐,鼠窃狗偷之辈也趁人多纷纷出洞,努尔嫚这幅不通世事的样子落在有心人眼里,登时就引来了麻烦。
法蒂玛心事重重的走路,前面有道人影,她便朝左边跨了一步,不料那人也往左边走,两人正巧撞个正着。
哐当一声响,那人抱着个大瓷瓶跌地上摔得粉粉碎。
不待法蒂玛出言道歉,那人就一蹦三尺高,大声吼道:“你这女人走路太不小心了,怎么把我的宝贝花瓶打碎?这是从大汉运来的宝贝,打碎了你得赔!”
法蒂玛知道自己是遇上碰瓷的了,见此人牛高马大眼窝深陷一部络腮胡,身上穿着黑白条纹的毛毡衣服,分明是个凶恶的高加索人。
还有别的事情,法蒂玛就不愿意和这人纠缠,而且努尔嫚就在身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出现危险。
法蒂玛就道:“这花瓶值得多少?我赔你就是了嘛。”
高加索人眼珠子一转,伸手一摊:“这花瓶价值大汉金钞一万五千元,你陪我来!”
大汉金钞每百元等值一两白银,每千元等值一两黄金,一万五千元就是十五两黄金,或者一百五十两白银,那得什么瓷瓶子值得这么多?要知道如今德化象牙白的瓷瓶子,在海法城也就卖三两多白银,这个打碎的瓷瓶和德化象牙瓷相比可差得远了,分明是个劣等货。
法蒂玛急道:“你这瓶子哪儿值得许多?这不是讹诈吗?”
那高加索人嘿然冷笑,几名同伙就逼了上来。
“爷说值得多少,就值多少,不赔,就跟我们走一趟!”
第721章 与预计相反
努尔嫚虽然不知人世险恶。瞧着那鹞子眼高加索人深陷眼窝当中淫亵的目光,也知道此人不怀好意,便轻轻拉扯法蒂玛的衣角:“法蒂玛姐姐,他们不是好人呢,你有钱就先赔给他,等找到艾洪哥哥我让他把钱还你。”
“我只有一百八十块金钞,”法蒂玛苦着张脸,从衣兜里掏出一小叠钞票,数了数离高加索人要求的还差的远呢,看看努尔嫚,无奈的叹了口气——连问都不用问了,小丫头身上不会带钱的,她又严格遵循可兰经的教诲,不佩戴首饰,这下连可用来抵偿的珠宝首饰都没有。
高加索人见状,就淫笑着来抓法蒂玛的肩膀。
渐渐有人聚集围观,法蒂玛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一边竭力推拒,一边从腰间扯出了装大汉公民护照的小圆钢筒,大声冲鹞子眼吼道:“你这个恶棍敢欺负我中华人!再闹,我要叫城管了!”
瞧着小圆钢筒的反光。鹞子眼就像被蝎子蛰了一下,忙不迭的放手。
城管即“城内兼管诸番杂事”的简称,大汉帝国在直辖区设警察、法庭,按大汉钦定宪法和具体法律的规定管理本国治安事务,在藩属地区开设总督府或有行宫驻陛的大城市设置城管,以军法处理诸番杂务、维持市面安定。
也即是说,汉地的警察受法律约束,相对规矩得多,而番地的城管以军法约束诸番,手段则更加凶横霸道。
在海法城偷鸡摸狗的高加索人没少吃过城管的皮鞭、木棍、板凳和老拳,听法蒂玛要报官,鹞子眼当即身子就软了半边,背上被城管打伤的鞭痕,忽然变得麻麻痒痒,心里面也有点发毛。
再看看法蒂玛手中抓着,反射着阳光颇有点儿刺眼的小圆钢筒,鹞子眼就哀叹这次踢到了铁板上,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小妞居然是大汉公民,等会儿闹起来引来了城管,他们可是要明摆着偏帮自己人的,说不定瓶子白摔了,还要挨一顿老拳呢!
他的脚步开始慢慢往后挪。
法蒂玛拿着小圆钢筒轻哼一声,没想到帝国公民的身份这么好使,正在暗暗得意,没成想努尔嫚就拉了拉她衣角,怯怯的道:“法蒂玛姐姐,你忘了我们是逃……不能报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