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城墙的高度,守方的射程要远一点儿,进攻方承受着巨大的损失把战线向前推进,很快他们的抛石机和弩炮也进入了射程,开始向城头施加火力。
夺、夺、夺,标枪狠狠的钉上城墙,嘭、嘭、嘭,装满希腊火的罐子被抛石机扔出,在城头砸破,欢快的燃烧着。
攻守双方本来就是同一个国家的军队,使用的战术、装备的武器甚至作战思想都完全相同,彼此也知根知底,这种情况下使用任何奇谋反而会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于是导致战斗完全成为了拼消耗。
凭借城墙的保护。防守方在这种消耗战中占据了上风。
只有击破城墙,战斗力更强的皇家近卫骑兵团才有取胜的希望。
攻城器械尽量压制城头的火力,使用十字弓的轻步兵也大胆的压上,与城头的同行展开了对射。
趁此时机,在勇敢的罗曼努斯军团长率领下,巨大的攻城槌成功推进到了城墙下方,上百士兵拽动绳索,粗大的木槌撞击着城墙,一下、两下,在撞击处,西奥多留二世城墙出现了蜘蛛网样的裂纹。
“好样的!”安娜。帕列奥丽娜用力挥动双头鹰金权杖,脸色激动得发白。
在过去的十天里,还从来没有成功把攻城槌推进到城墙底下呢,这是第一次。
不过拜占庭玫瑰很快就失望了,守方把大量的希腊火射向攻城槌,只撞了五六下,还没有给城墙造成致命的破坏,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就在一片火海中化为灰烬。
没有等公主殿下的命令,那赫提留就主动下达了退却的命令,骑兵流畅的列队从两翼离开,重步兵举起军团盾形成一道坚固的墙,掩护轻步兵和攻城器械,三个军团的罗马战士,像潮水般退去,队列依然严整有序,如尤利乌斯。凯撒在高卢战记中说的,“他们抬着战死者静静的离开,正如他们高唱凯歌而来”。
地上的尸体全都被带走,除了斜斜插入泥土的标枪、仍在燃烧的希腊火、战马尸体和斑驳的鲜血。战场上空空荡荡,仿佛刚才的两军交锋只是一场噩梦。
罗曼努斯怒气冲冲的回到中军营帐,这位将军为自己的勇敢付出了代价,他那符合军人风度的浓密胡须被希腊火烧得精光,脸上还带着灰烬和油污。
统帅重骑兵的阿里坦乌斯倒是没有受伤,除了在科尼亚城外屁股上挨的一枪,这家伙在战场上总是有最高的幸运度。
“唉~真是丧气呀!”阿里坦乌斯悻悻的对朋友道:“情场上已经败给了那位V字头的皇帝,本想在战场上证明新罗马贵族青年的勇气,难道上帝连我这点儿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罗曼努斯非常中肯的说:“尽管承认攻城能力不如咱们的盟友是很令罗马军人沮丧的,但我还是要说,如果由他们来干的话要漂亮得多。”
咦,公主殿下去了哪儿?营帐中只有执政官那赫提留。
罗马将军们猜度着公主的去向,实际上答案很简单,大汉皇帝所在的海上君王号。
楚风见到的安娜。帕列奥丽娜有那么几分掩饰不了的疲惫,或者说拜占庭玫瑰只在面对他的时候不对情绪作掩饰。
十天的激烈战斗,带来的减员和物资消耗尚在其次,最怕的就是锐气尽失,那样的话钝兵于坚城之下,要是米哈伊尔的支持者、那些行省督军奉共治皇帝之令率兵从四面八方袭来,恐怕皇家近卫骑兵团就只有上船开溜这一条路可走了。
拜占庭玫瑰湛蓝色的眼睛微微发红,红润迷人的嘴唇也稍显干燥,少了几分娇媚几分艳丽,却多了楚楚可怜的形容。
楚风忍不住伸手抚弄她的长发:“别太着急。我们中国有位大军事家说过‘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这攻城本来就是不得已而为之,动辄数月甚至经年之久,如何急得?”
无论当年宋蒙合攻金朝最后据守的蔡州,还是阿术攻扬州,伯颜取襄阳,全都是旷日持久的围城战。
原因无他,古典时代的战争手段实在有限。冷兵器对于城墙巨大的防御力简直难以下手,就像铁蹄强弓所向无敌的马背民族吧,华夏农耕民族往往用一道长城就把他们几十上百年的关在冰天雪地贫瘠荒芜的漠北草原,只有王朝朽坏的末期,游牧民族才有机会马踏中原。
像现在这种,攻守双方原本就是同一个国家的军队,武器装备相差无几,作战模式非常接近,互相之间知根知底,那么围城战打上个三五年实在不算长。
安娜。帕列奥丽娜没有像以前那样躲开楚风的手,而是任凭自己如瀑布般的金色长发,在他的指缝间流过。
“东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