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很想睡。”楚风苦笑着摸了摸下巴,现在努尔嫚那幅诱人的睡态对他构成严重的诱惑——当然不是那种小萝莉对怪叔叔的诱惑,就算是黏黏怪叔叔,累得很了也只想纯洁的睡一觉而已。
山洞口的荫凉处,楚风极目远眺发现地平线以内空寂一片,于是他舒舒服服的斜躺在一块大圆石上,从衣袋里掏出打簧怀表,这玩意儿是金属加工技术进步的产物,以线膛枪的制作工艺来制作钟表,已是绰绰有余了。
楚风拨了半小时的闹铃,把它放在脑袋旁边。
从地平线跑到这里,就算速度极快的骏马也得半个小时以上,那么每半个小时眺望四面观察敌情就行了,却不必一刻不停的睁着眼睛。
“有半个小时,总算可以小憩一下嘛,”楚风就算睡梦中也为自己的聪明而有点儿小得意。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要是一直睁着眼睛不睡觉反而好点儿,睡了半个小时正在梦中黑甜处,被打簧怀表的铃声吵醒,那种痛苦简直就像钝刀子割肉一样叫人只想发疯。
没奈何,楚风只好用两根手指头撑开眼皮子,登高仔细观察四面,没有发现敌情,给打簧怀表再次上好闹铃,他又很快睡着了。
半个小时之后,再一次痛苦的被吵醒,楚风有一种抓狂的冲动,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周而复始……
迷迷糊糊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循环了多少次,只觉得太阳渐渐偏西了,正准备再一次毫无意外的结束观测回到那注定不长久的睡眠之中,忽地他浑身一震,看着南面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地平线上,影影绰绰的人马。被西斜的太阳在沙漠上拖出了长长的阴影!
“醒醒,有人来了!”
努尔嫚被楚风抓着肩头摇醒,她睁开眼睛一看登时吓了一大跳,然后就指着楚风的眼睛咯咯笑了起来:“艾洪哥哥的眼睛就好像发情期的兔子似的,红得不成个样子。”
奶奶个胸的,楚风大概也知道她是说眼睛的事儿,心说每半小时就得醒来,然后醒了睡、睡了醒,每次都只能睡半个小时,刚到好处就被叫醒,眼睛能不红吗?
且不管那么多了,拖着小萝莉就走到洞口处,按着她的身子,楚风将望远镜凑到她眼前。
努尔嫚可从来没见过望远镜,乍一看极远处的物事仿佛就在眼前,可让她吃了一惊,不过小萝莉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使用这部“天神的眼睛”,用它来观察远处的敌情。
一看之下努尔嫚就急了,“扎克里亚、扎克里亚”的叫起来。
扎克里亚早在上午做了汉军的阶下囚,可他的游牧骑兵并没有全部落入包围圈啊!
哈辛部突围时派了许多老人、伤残者携带财宝作为诱饵,扎克里亚的游牧骑兵就四散去追,所以他收拢了来追赶突围者、之后被汉军歼灭的部下只是六七百人而已,剩余的两三百人有的追着财宝,至今还没有回哈辛部营地,还有的人回到营地中,见扎克里亚早就不见了踪影,就带着杀人越货抢来的财宝守在那儿,等待扎克里亚的指示。
当然他们没能等到凯旋而归的埃米尔大人,倒是等来了前面三三两两的溃兵,消息也让他们心如死灰:“埃米尔大人和曼努埃尔麾下的沙匪,所有人全军覆没,只有抢到哈辛部妇女,掉了队的几个人逃出。”
于是留在哈辛部营地的人赶紧四散逃生,有人遇上正带着财宝、赶着牲畜兴高采烈回来的伙伴,赶紧把消息告诉他们,合拢作一处逃生。
这些扎克里亚部的溃兵,分作数十股四散奔逃,多的数十人,少的也有三五人、七八人的,有的往西面偏远的沙漠部族逃,有的往南面的亚丁港去,而楚风见到的这股人有十五六个,是准备逃往北面海港城市克孜兰的。
楚风数了数子弹,只有十发,就算弹无虚发的话,也会留下五六个敌人必须肉搏,若是一对一他还有可能取胜,一对五嘛,堂堂大汉皇帝就得敬谢不敏了。
天子之剑以山川河岳、天地星辰为锋刃,挥剑断浮云、下则绝河岳,然而此时此刻这柄天子剑却不在身边,楚风也只好暂且避敌锋芒。
将小萝莉的头往下一按,楚风低声道:“不要说话,不要把他们引过来。”
努尔嫚瞪大了眼睛,睫毛上下忽闪忽闪:“艾洪哥哥不是神功盖世天下无敌吗?在我们部族,你可是一掌就把赫宰卖打飞了呀!”
小萝莉这番话是夹着手势和汉语单词说出的,说完她还比划了几下,学着楚风当时的叫喊,低声道:“如来神掌第八式,万佛朝宗!”
“你个小萝莉,记性倒好嘛。”楚风听懂之后免不得老脸一红,那是陈淑桢帮他的,哪儿真有什么如来神掌?只不过这时候却不好说清楚,免得破坏小萝莉心目中高大英武巍峨伟岸的形象。
两人静静的伏在石头后面不想招惹是非,没想到你不找事儿,事儿偏偏要来找你,就在此时那队伍中有人言道:“那前面有座山洞,咱们跑得人困马乏了,不如在山洞中休息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