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原本是躺靠着的姿势,此刻动了动,坐了起来,但一脸的不耐烦,似乎是因为那些记者的出现惹得他心生不悦。
大班桌旁站着一位秘书,见男人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立刻又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那男人冷笑一声,对着那人道:“这就是你们办的事情?一群傻逼玩意儿!冲上红毯是为了给别人当陪衬的!?!真是污了我的眼!”
那秘书立刻低头弯腰赔礼道歉,态度恭敬道:“亚瑟先生,这次……”
“行了!”
亚瑟不耐地抬手,再也不看那人,就好像多看那秘书一眼也是污染了他的视线一样,他侧头看向另外一旁,拇指在食指上缓缓来回搓了搓,冷声道:“这次姑且不怪你们,出去吧。”
秘书应声,立刻不再多做解释,转身离开。那秘书原先站着的地方挡住的亚瑟一处的视线,一离开,亚瑟便缓缓挑头,看向那一处,慢悠悠道:“你就不说点什么?”
那人赫然正是路斐特,路斐特手里随意拿着一本纸质的商业杂志翻着,听到抬头,把杂志扔开一边,先是转头看了一眼浴缸上投影的画面,才回头,对亚瑟道:“西泽红毯走得不错,有一线影帝的风采。”
亚瑟听完这话毫不掩饰脸上的神色,侧头翻了个眼,才幽幽开口,朝着路斐特直接回喷道:“你说你重回娱乐圈干嘛呢?!像你这么好的心态,就应该赶紧从娱乐圈消声觅迹滚蛋!把你的位子让出来,让那个亚裔新人两三年爬上去之后和阿诺德夫夫携手同坐巅峰,像你路斐特这么有情操品性纯良的人,人家回头请你参加婚礼,你就应该主动跑过去当证婚人!!”
最后说着说着掩不住满脸的嘲讽,还“呵呵”了一声。
路斐特听了这话也不恼,表情自若,亚瑟说话向来如此,他早就习惯了,他甚至体贴的开导道:“没在红毯把人弄得下不来台丢脸,知道你这会儿没面子,想开一点,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你亚瑟好歹如今也是凯萨金城的男主人,什么手段没有。放轻松,虽然这次没成功,好歹你也知道,西泽不是表面看上的那样简单。”
亚瑟本来嘲讽着路斐特,如今被路斐特回嘴轻轻松松戳到了痛处,咬牙切齿道:“垃圾玩意儿。”
亚瑟和路斐特从小认识,发小关系,小时候相互看不顺眼吵架顶嘴打架,如今大了各有事业,虽然不动手了,但只要开口,总免不了针锋相对地戳对方痛处,私底下说话也总是不掩情绪。
亚裔骂路斐特是垃圾玩意儿,路斐特笑笑,淡然道:“所以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这次没成功,不是因为你手段不够,而是因为西泽隐藏得太深,所以才失败?”
亚瑟换回了刚刚懒散的神色,没接话,只正色道:“银狐是怎么样的运气,当年能签下那个西泽,凯萨签十个也未必能抵得上那么一个。不能为我所用,当然不能让他爬太高。阿诺德今年显然在重新找突破,要是没这个西泽,你今年回归的效果肯定比现在要好,那西泽抢了太多关注度,走得也太快太顺,如今阿诺德还有意栽培他,这西泽要是能爬上去,威胁就太大了。”
路斐特道:“我以为你只盯着那个西泽,阿诺德你也敢动手,胆子也太大了。”
亚瑟皱眉:“说什么呢?阿诺德那车祸和我没关系,我也只是听到风声,利用了一下情势而已。”
路斐特挑眉,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亚瑟不耐烦的挥挥手,道:“爱信不信,阿诺德是拿过联邦艺人奖章的人,谁能动他。”
路斐特没吭声。
亚瑟嗤了一口,自顾摇了下头,道:“这次算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亚裔本事不小,阿诺德不在,自己也能扛。不过你且看着吧,阿诺德车祸肯定是伤了,他可以推掉电影宣传,他怎么推掉这月中旬的录制?”
路斐特不置一词,从头到尾都好像一个局外人,而亚瑟显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收手,阿诺德虽然封闭了消息,但中旬录制是早就敲定的事情,只要阿诺德敢推迟拍摄或者不参加这次的拍摄录制,关于他车祸的传闻必定会在网上再次掀起波澜。
至于西泽……亚瑟盯着光屏,眯了眯眼睛。
阿诺德车祸的事□□后一直没查明白,各种迹象都显示车祸并不是有人蓄意而为,飞行车没有被动手脚,也没有人撞他们,反倒是阿诺德的飞行器撞上了别人的飞艇,才把事情闹成现在这样。
sam前前后后查了许久都只得出一个意外的结果,而他们撞别人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西泽一直不相信,他坚信所有的巧合肯定都有原因,sam只得再把安保加强,又换掉了司机,确保以后的行程不会再出问题。
阿诺德自己心里有底,知道百分之八十是场意外,如果事实的真相是另外那百分之二十,那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想必也是个他未必能对抗的起的大人物,要真是那样,查是查不出来,瞎操心也没用。
他伤的不重,也就是伤了小腿骨,做了个小手术,为了不让西泽担心,他便道:“没那么严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小意外而已。”
“闭嘴!”
西泽伸长脖子瞪了他一眼。
此刻此刻距离红毯结束已过去两天,阿诺德回到海岛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他受伤的一条小腿绷直,被一个长方体的玻璃罩罩着养伤,另外一腿曲着,毛毯随意地搭在身上。
被吼了一声之后,阿诺德果断闭嘴老实躺着,侧头看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西泽徒手剥橙子,西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别人吃橙子都用刀切,他直接能播出一个整个完整的皮,比别人剥桔子剥得还好。
阿诺德盯着西泽手里的橙子,手臂上的汗毛立了起来,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西泽手上剥橙子的那力道要是挠在自己脸上,一定能挠出个棋盘来。
西泽这两天脾气不太好,比较暴躁,随便什么事情都能惹得他不开心,尤其每次扫一眼阿诺德那固定在那里养伤的腿,脸色就更加不好。
sam和简安宁只要没事绝对不会出现在阿诺德房间里,现在他们都知道那两人的关系,才不来当灯泡,于是两个人天天携手去看海,看得都快吐了——没人在这个时候触西泽霉头,自从电影宣传结束之后,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西泽心情很不好。
阿诺德本来是想安抚西泽的,没料到一句话又触了西泽,赶忙闭嘴,他最近像只大狗一样卧床养病,西泽反而像一只脾气暴躁的猫,只要不顺心立刻炸毛伸爪子要挠人一脸的褶子的模样。
西泽剥完了一个橙子,把皮扔进垃圾桶,没递给阿诺德,自己啃了起来,阿诺德哭笑不得,半躺着侧头看他,道:“我以为你剥给我吃的。”
西泽掀开眼皮子瞧了他一眼,道:“手又没伤,自己剥!”
阿诺德曲着的一腿放平,开口道:“腿疼。”
西泽这次没掀眼皮子,目光扫向那受伤的一腿,心里软了下来,语气也没那么冲了,他看向阿诺德,挑眉哼道:“别撒娇!撒娇没用!”
阿诺德躺在床头,又叹了口气,道:“真的,腿疼,剥个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