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枕巾递至她的面前,他不着痕迹的扯唇道:“拿去,如此重要之物,你可要好生收着了。”
“谢谢公子。”楼烟落慌忙伸手去接,眼前这邪气俊美的男子让她有些莫名的惧怕,不敢多言语,此时的她只想着即刻取回枕巾快步离开。
然而,“撕拉”一声,清脆无比的布料扯裂声响起,尖刺的声音有如无数根锐利的银针般瞬间刺入她的胸口。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那红色枕巾竟是从正中间齐齐的裂开,硬生生的将那两只情意绵绵的鸳鸯给分了开来,各置一边,自此相离永隔……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只是轻轻去接而已,根本没有用力扯,又怎可能会碎裂?除非是他……
心中惊疑,她再次抬眸望向面前的男子,只见他的眸中冷意更甚,竟是邪邪的笑了起来,语调轻漫道:“啊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好的绣品,真是可惜了,看来姑娘得需赶在大婚之前再绣上一幅了。可要抓紧了,千万别耽误了正事。”
意有所指,他的笑意丝毫不及眼底。轻轻一松手,半片残布缓缓飘落于地,只见那只五彩斑斓的公鸳鸯静静的躺落于地,可是回眸间却再也没了伴侣。苍茫的雪白,刺目的碎红,交相成映……
楼烟落只觉得撕碎的仿佛是自己的心,再绣上一条?!谈何容易?这条枕巾她整整绣了两月余,如今还有一月成婚,她就是不眠不休的日夜赶着也不可能完成。大婚前夕,却碎了鸳鸯,难道说这是不祥之兆?
望着眼前的男子展露出了邪肆狂放的笑容,翩然转身步入酒楼之中,身后的侍卫紧跟其上。门口的小二一见锦衣贵客上门,忙躬身迎了上去,一脸谄笑的招呼着。
谈笑声声,刺目扎耳,他的每一分浅笑都好似在讥讽着她。
“小姐,他……是谁啊?”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红菱此时方才敢颤颤的开口。
轻轻摇了摇头,楼烟落紧紧的攥住手中残留的半截枕巾,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方才的这名邪气的男子,他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为什么呢?
……
————————————————————————
第三章 打探
景仁宫。
风离御大步跨入殿中。
宫女香墨赶忙上前一步,替他解了白狐披风,搁置一旁的彩绘檀木架之上,再递上一只精致小巧的暖手炉。垂首恭敬道:“七皇子,尉迟将军已在前厅等候您多时了。”
哦?尉迟凌办事是愈来愈可靠了,这么快就有了消息。脸上扬起一丝笑意,风离御挥手摒退了香墨,道:“去守着宫门,莫要让人打扰。”
“是!”香墨屈身,依言退下。
前厅之中,一顶青麟铜兽之中正娉娉袅袅的吐纳着缕缕青色的香烟,缭绕于华丽的朱梁之上。
尉迟凌已是坐定在了那花梨木直背交椅之上,此刻的他正在悠闲的品着,一派趣雅之状。见到风离御跨步进来,也不起身行礼,亦不抬头,仍是径自坐着。直至青色的身影坐定在了他身侧的交椅之上,方才抬眸,幽幽叹了口气,道:“七皇子,你这茶水的味道也颇淡了些许,实在是算不得极品。”
“那就别喝。”风离御一脸郁色,俊颜黑沉了几分,这尉迟凌是愈发的不将他放在眼中了,即是朋友他也有些过头。冷着调,不耐的催促道:“夜已深,你都探了些什么消息,快讲。”
“急什么?我可是马不停蹄的替你办事,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尉迟凌语未毕,便被硬生生的打断。
“既然你如此推诿,我看你干脆回将军府之中去替慕容傲准备新婚贺礼去罢。”风离御状似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轩眉一掀,嘲道。
剑眉深深纠结起来,尉迟凌心中咬牙暗恨着,给慕容傲送礼?做梦!他们尉迟家世代忠良之将,平定天下时功不可没,慕容成杰不过是草寇出身,昔日慕容成杰在战场之上暗害了他的父亲,将战功都归在了自个的头上,才有了今日的郡王之位。而他的父亲仅仅落了个一品威虎将军的追封谥号,这笔账他迟早要向他们讨回。益发的扣紧了五指,他凝声道:“你让我打听的姑娘,是户部尚书楼封贤之女。确是慕容傲未过门的妻子,这选定过门的日子是下个月初二十八。”
“哦?难道是翰林府楼征云的嫡妹,楼映月?”风离御眉心一拧,略一思忖道。如果是楼征云的嫡妹,事情就有些许麻烦。楼征云与他素来有些交情,时常的在嘴边念叨着他的小妹楼映月,很是疼爱一般。
尉迟凌摇了摇头,淡淡道:“起先我也以为是楼映月,不想却是楼封贤的庶女,楼烟落。”
“哦?这就奇了,若是楼映月嫁于庆元侯慕容傲为正妻,亦算是高攀了。这娶一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