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温暖地热着他的腿,让他好不舒坦。
“爷就应该是生在北边的,”下人低声道,“广南一带到底是又湿又冷,到了冬天那冷气直往人骨头里钻。”
躺在炕上的人微微一笑:“生在哪里有什么用?那么多人生在京里,就都能烧得起地龙吗?”
下人道:“爷说的对,小的这种人,生在哪里都是下贱坯子。”
那人却一脚将那下人踹开:“你不过就是想要逗我高兴,打赏你几个钱罢了,你以为爷不明白你的心思?”
下人笑逐颜开,立即又爬过来:“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现在已经是春天,广南那边开始很暖和,而且京城的那些消息已经到手,总该回去布置布置以防万一。
“不用布置了,”周子安挥了挥手,“现在就算赶到广南也已经晚了。”
下人不禁惊诧地抬起头:“那……那裴家这样厉害?”
周子安将手里的书又翻了两页:“你以为裴家决定将祖宅借给顾家是偶然吗?如果不是经过了前后思量,又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所以顾家的药铺必然会开起来。”
“一个女子开药铺?”下人摸摸头,“图的是什么啊,好好的做一个掌家夫人不是很好吗?”
“没有女人想要这样惹人非议,”周子安道,“除非是为了利益,娘家的利益,夫家的利益,自己的利益。”
“所以我说,裴家将祖宅借给顾家并非偶然,”周子安,站起身来,“很快姐姐那边就会有消息传过来,裴家定然全力以赴支持顾家,顾家不但能将药铺开起来,广南西路的官员还会配合顾氏重整卫所。”
“那……”下人道,“是不是要赶紧让人送消息给老爷。”
“消息自然是要送的,”周子安道,“更重要的是,得让顾氏先输一城。”他最了解女人,就算看似最坚强的女人,其实也脆弱的不堪一击,只要踢中她们最柔软的地方,她们就会痛哭流涕地求饶。
女人不该做男人的事,更不该趾高气昂地站在男人面前,她们天生就该柔软,就该顺从,他要好好地给顾氏上一课。
周子安翻开了手中的账目:“顾家的百草庐虽然厉害,但是赚的银钱却没有外面人想象的那么多。顾家并非什么医药名门,顾氏为了赚得名声,从镇江到杭州,从杭州又到京城,顾氏还带着人到西夏施药,这来来回回的账目我都瞧了一遍,顾氏不但没有赚钱,还亏几万两银子。”
“她派去广南西路的掌柜,是收药的好手,他们去广南不光是为了治疗瘴疫,更重要的是看上了广南的药材。去广南能够买卖药材,还能获得婆家的支持和赞赏,否则顾氏不会下这样的本钱。”
“如果让顾氏就亏在这里,让她有来无回,那么她就会哭。所以不用去阻止,只要任由她去做,仿佛是在养一只大肥羊。”
若是这只羊有些闪失,就像一脚踹在了顾氏柔软的心窝上。
……
琅华这些日子一直带着掌柜在屋子里打算盘。
顾家开始大张旗鼓地筹备起去广南的事来。
这一次和往常不太一样,顾琅华好像要将整个顾家都搬去广南似的。
见到这样的情形,许多人过来打听消息。
“裴四奶奶真的要将那么多银钱都拿去广南用吗?”
“是真的。”
开始的时候裴大奶奶觉得很可笑,顾琅华煞有其事地将顾家掌柜叫到家里算了几天,好像真的有大笔的银钱能拿出来投入广南似的。
可是很快裴大奶奶就笑不出来了。
顾琅华这样的筹备,勾起了不少女眷的兴致,开始有人询问顾琅华的打算,然后送来一些银钱。
裴大奶奶一双眼睛不受控制地盯在了琅华的院子里。
“今天又几个?”
“两个,常常施米施药的两位黄太太,几个人说的很高兴。”
裴大奶奶扭住帕子,顾琅华和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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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