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血线从女战士长额头上浮现,并从那里裂开来分为两片。
方鸻闭上嘴。
女战士长大约三四十级的实力,的确不是一位银之阶的对手。
“这里有女战士长,”敏米尔手中灰色的刀刃上滴着血,回过身来对他说道,“她们多是亲卫,这些是闪鳞一族,她们的女族长多半在这附近。待会我找上她,并想办法引她离开,我们毕竟拦住一位娜迦主母,执剑之庭的人应该不好说什么,不过你记得跟紧我。”
“要是瓦丝塔娜呢?”方鸻问。
“那我们就带着她去找S。o。L。I。d那两位呗,还能怎么办?他们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对付那位大主母吧,我也不是这一位的对手,”敏米尔耸耸肩,“要是他们不管,那我们也只好逃之夭夭了。”
方鸻听他说得胸有成竹,就知道对方还有逃走的办法,他有些担心他们在一位真正的龙骑士级的对手面前能讨得了好,不过敏米尔只要心里有底就行。
他当然也不敢完全将自己的安危系于旁人身上,只是正是这个时候,他手中的通讯水晶忽然一亮——
团队中原本的通讯水晶早已在不久之前娜迦一族引爆超环法术时就已经损坏,后来一套还是后来姬塔托传讯银隼又送来的,它的两个终端一个在罗昊手上,另一个则在妲利尔手上。
只是因为两界通讯中断的原因,这通讯水晶时灵时不灵的,只有在靠近到相当的距离内才有机会联系上另一边,因此最近一段时间学者小姐都是用传讯银隼在和他进行联络。
方鸻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封方才银隼送来的信,只是这时候也来不及去细看,只先低头看着手中闪着暗哑红光的通讯水晶,看看究竟是哪边联系上了自己。
是罗昊与箱子他们过来了?
但没想到水晶中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艾德先生!”
“阿德妮?”
方鸻正要回答,却感到自己被人猛地拽了一把,敏米尔正拖着他的肩膀将他扯向一边,一支颤动着的羽箭落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尾羽漆黑,像是被烧焦了的栋鸟的羽毛。
他回过头,才看到女仆小姐也正护在自己一侧,用手挡住了另一支箭矢。
“小心点,别走神!”敏米尔提醒道:“后面来敌人了,这些该死的带鳞畜生怎么越来越多了。”
方鸻顺着对方的提醒回头看去,才发现居然从大厅后方的入口中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娜迦的踪影,但那边的与这些美艳的银月娜迦不同,它们都是高大的盘卷的枯骨,深陷的眼眶中闪灼着绿色的磷火。
发黑的肋骨暴露在空气中,如同复生的亡灵,手持骨弓,用锋利的骨箭箭矢指向这个方向,目光中闪动着冷峻的光芒。
是亡骸娜迦。
“我们走!”敏米尔拉着他说道,“大厅待不下去了,执剑之庭的人自顾不暇,应当管不了我们这边了。”
方鸻不由向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奥述人收缩了防线,之前还游刃有余的伊萨和鲁德内也靠在了一起,对方显然也没想到娜迦一族会从后面出现。
“他们没料到亡骸娜迦会跟下来?”
“他们没料到的事多了去了,”敏米尔道,“我现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个陷阱,执剑之庭的人还没搞明白状况,我们方才看到的那些东西,你猜他们有没有想到?”
方鸻一怔,忽然反应了过来:“海渊一族?”
敏米尔点点头,一边说一边将面前的一头黑暗生灵斩于马下:“那些才是娜尔苏妠真正的女儿们,方才我们看到的那一批几乎全是圣殿卫士,你猜亡骸娜迦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我猜是执剑之庭的人将她们引来的,但如果只是这些臭鱼烂虾还好,可要是娜尔苏妠的亲卫来了,我们麻烦就大了。”
方鸻有些意外:“我们方才不是避开了她们了,何况伊萨不是早知道瓦丝塔娜在这里么?”
“瓦丝塔娜算个屁,”敏米尔臭骂了一句:“我担心的是娜尔苏妠,圣殿卫士们有让她亲自降临这里的能力,不然为什么我们要避开她们,而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这一切都是计算好的。”
方鸻不由沉默下来。
在此之前他的心思几乎都在这座法阵上,但这一刻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确忽略了一些看起来似乎不那么重要的事。
娜尔苏妠可能没有发现他和敏米尔,但娜迦一族岂会不知道执剑之庭的人在这里,她们尾随帝国人而至,肯定不是来春游的——何况现在春天早过了,帝国人知道这座法阵,而为此掀起风暴的娜迦一族岂会对此一无所知?
银月娜迦来了,亡骸娜迦也来了,娜尔苏妠真正的亲族又岂会不在这附近?
如果她们都来了,那么对方显然是故意放帝国人——甚至是放他和敏米尔来这里的。
他起先以为自己避开了海渊一族圣殿卫士的耳目,但现在不由对这个念头产生了动摇,要是娜尔苏妠并不是没有发现他和敏米尔呢,而是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他们呢?
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令方鸻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他和敏米尔的交谈不过转瞬,而通讯水晶之中仍反复传来铸匠小姐的焦急的声音:“艾德先生?艾德先生?能听到吗?我们这边遇上了麻烦,是娜迦,我们看到了……希尔薇德小姐她……”
敏米尔问道:“你的属下?”
水晶中传来的声音时断时续,方鸻不由打断前者:“阿德妮小姐,希尔薇德怎么了?”
但那一头似乎并不能很好地听清楚他的传讯,阿德妮只在反复告知自身的情况,那些断断续续的语句几乎很难听出含义,最后只糅杂出几个固定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