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一心想着,他有那样的公主为妻实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既然如此,那自己便不要再抱痴想了,想着他幸福了,自己便也是开心的。”
“可是为何看着她着上嫁衣时心头会有针刺一般的痛?为何心头会有这种又酸又涩又苦的滋味?为何看着别人抱起她自己会有杀人的冲动?”
“可是这些年过去了,为何总是忘不了那个影子?为何总是盼着在桂花烂漫的时候他能微笑着向我走来?为何今天见着了他会有大哭的欲望?为何对他的视若无睹会痛会怒?”
“为什么?”
两人同时傻傻的问对方,相对一看,彼此都是一脸的悲痛与苦涩,眼中都是一串不肯落下的泪珠。
“想哭就哭吧。”
两人同时说道。
“哇呜呜………”
两人忽然抱头痛哭起来,把那藏在心中所有的苦与痛全喧泄出来,哭得天昏地暗,鸟雀惊飞,整个梅林都陷入一片凄哀黯然。
这两个人,他们是夫妻,可是却一直是视对方为陌人,从未从亲近过对方,从未这样头颈相依,从未从心灵相近,只有这一刻,在这彼此最痛、最脆弱的一刻,两人才是坦心相交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色暗下来时,两人才止住哭声,抬首看向对方,彼此的衣裳上都沾有对方的眼泪与鼻涕,彼此脸上都挂着残泪,鬓发凌乱,眼睛红肿,鼻尖通红,男的不复平日的俊俏潇洒,女的也全无白日的娇俏明艳,已是将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对方的眼中了。
两人静静的对视,并不觉得对方有多丑,也许是因为吐出了藏在心中的秘密,也许是因为分享了对方的密秘,两人只觉得轻松些,对方变得亲切起来,不再是相看两相厌了。
“回家去吧。”江白开口道。
“嗯,回家。”方灵灵点头。
两人起身,江白顺手牵起她,她也未挣扎,就让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两人相依相牵的往家走去。
当风倾雪醒来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
“公主,您醒了?”
刚睁开眼,即听得耳边有娇柔的浅唤声,转头一看,两名模样清秀的丫环侍立于眼前,再看看,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陌生的房间。
“秋将军呢?”风倾雪起身问道,一起身竟发现自己完全使不着力,身子软软的。
两名丫环忙扶起她,那着绿衣的、有着温婉笑容的道:“公主,将军在前头处理事情,他叫我俩以后侍候公主,我叫兰佩,”然后指指另一黄衣丫环,“她叫菊簪。”
“兰佩,菊簪?兰佩紫?菊簪黄?”风倾雪笑笑,“名字取得挺雅的,只可惜现在不是兰佩紫、菊簪黄的时节。”
那着黄衣的、面容颇为俊俏的挽着一件白色罗衣为她穿上,“今天将军一到行馆即挑了我俩来侍候公主,我本来叫丽菊,她叫香兰,但将军说这名字太俗,不配公主,便随手抽了一本书,然后就给我俩改了名字,我改叫菊簪,她改叫兰佩,我们也没读什么书,但想着肯定比原来的名要好多了吧。”
“嗯,不错。”风倾雪轻轻点头,环顾四周,绿烟轻罗帐,蓝田白玉屏,紫金香兽炉,青铜菱花镜,米芾烟雨图……这房中摆设无处不是精致典雅且极像在侯府时住的房间,而己身的嫁衣却早已换下,不知去向。
“公主可喜欢这房间,这全是按将军的吩咐而布置的,傍晚前才弄成的。”兰佩将风倾雪扶至妆台铜镜前,着手为她梳头。
“嗯。”风倾雪只是淡淡的点头,并不置评。
“咚咚。”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想来是厨房送饭来了。”菊簪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名小厮,手端托盘。
“菊簪姐姐,公主醒了吗?”
“刚醒了,这个给我吧。”菊簪接过托盘,小厮道谢离去。
“公主可饿了?将军怕饭菜冷了不好吃,加热又不鲜,因此吩咐厨房每隔半个时辰就为公主独做一次,这样公主一醒来就可以吃上了。”菊簪将托盘放置桌上,不过是三样小菜,一碗米饭,但清淡素凈,正是风倾雪喜欢的口味。
“咚咚。”又传来敲门声。
“想来是送水来了。”菊簪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小丫头,一个手中端着一盆热水,一个端着嗽具。
菊簪让她们进来,两小丫头放下手中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