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们脸上那种欢喜、快乐的神情,看着身旁鹿儿为着花灯的美丽而喜悦的神情,风倾雪却依然是一派淡然,偶尔眼光射向一盏宫灯,可神色却有着几分茫然,眼光似穿透那宫灯望向遥远之处,心头竟无法感染周围的那一份喜悦,有时怅然回首一望,以为会有一个影子,却只是欢笑的路人。
恍惚间,心头便涌上一句话: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意遥兄,杭州城内的灯会比之京城何如?”
人群中,江白一脸欢喜的问着身旁的秋意遥。
自那日梅林结识后,折服于其不凡风采与渊博才学之下,当下便引为知交,得知其立意五湖游历、天下为家后,更是力邀其住进家中,定要其在此盘旋数月,以尽知交之谊。
“京城的华丽大气,杭州的精致秀气,各有秋千,不分上下。”秋意遥从一盏莲花宫灯上收回目光。
“意遥兄,对此灯会你竟老是心神不属的,到底为何?”江白见他老是回头而望,似在望人,但却又似透过了人群,目光遥遥不知落往何处。
“没什么,被花灯迷糊了罢。”秋意遥淡淡的答道。
“哦?”江白疑惑的看着他,不信他此言。
“江白,你不是娶妻了吗,今日佳节为何不带她同赏?”秋意遥却问道。
“她?”江白眉头一皱,“那个野丫头,一早就不见人影了,而且我只要跟她处在一块,立马就能吵上来,带上她?多扫兴!”
秋意遥闻言摇头淡然一笑,却并未再多言。
移目看向前方,两旁的树木皆经过装饰,挂着一盏盏宫灯,明艳灿烂若树上开出朵朵花来。
“火树银花……”秋意遥轻轻叹道。
这样的美景,这样的盛世,为何依然不得开怀,只是因为不见那一个人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回首间,却依然不见那人,入眼的只是一名白衣男子的背影,修长优雅若临风玉树,并立的是一位娇小的蓝衣少女,他们的手牵在一起,不见其容但看其亲密的态度,应是一对赏灯的情侣吧?
“意遥兄,你在看什么?”江白见他出神的望着后面,不由问道。
“没什么。”秋意遥回头答道,再回首时,那白衣人已消失于人群中。
“意遥兄,你并不想游灯会是不?”江白忽如此问道。虽不能明白他心中想些什么,但对此繁华欢乐都无法展眉一笑,那种无法融入的神情已说明,他根本无心于此,不过是因着自己才与之相陪罢。
“江白,莫要多心,我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罢。”秋意遥浅笑道,然后领头前行,“对此盛会,莫要辜负了,咱们好好看看罢。”
“公子,你看,这白衣观音多漂亮呀!”鹿儿指着一盏宫灯兴奋的叫道。
那一盏宫灯若人高,绘着白衣观音,维妙维肖且神态慈蔼悲怜。
“再漂亮也比不过姑娘呀!”
风倾雪还未答话,却听得旁边已有人抢着答了。
“姑娘花容月貌,比之这白衣观音可还要漂亮多了!”只见一名年轻男子两眼发光的看着鹿儿道。
鹿儿冷眼瞅了一眼,眉头一皱,然后手一伸拉住风倾雪,“公子,咱们走!”
谁知那人却不肯放过,上前一步,身子一拦,挡在前头,“姑娘岂能如此无情!”
“你这人有毛病呀!”鹿儿见他如此无礼不由怒道。
“我是有病,但也是刚刚才为姑娘而得的相思病哟!”那男子死皮赖脸的伸手想拉鹿儿。
那样的目光让人害怕,鹿儿不自觉的往风倾雪身后一躲,“走开!”
风倾雪却不由觉得好笑,想出门前鹿儿担心她会引事,可现在却是她自己引来狼了,这也算今晚唯一让人有点开心的事了,鹿儿真的长成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