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君武心中十分感动,忘记了身后边还有位多情多义的白云飞,跑过去蹲下身子,拉李青鸾一只手,拂着她散乱的秀发,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李青鸾摇摇头,道:“我被那和尚掌力震昏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像是曹雄救了我,不晓得为什么,我清醒后,曹雄不见了,却是你的好朋友守在我的身边。我吐了很多血,要不是你朋友给我一粒药吃,我恐怕就永远看不到你了。”说完,眼光中露出无限感激,望着站在马君武身后的白云飞。
马君武听得心中甚是难过,黯然又道:“你现在可觉得好些吗?”
李青鸾还未答话,白云飞已抢先接道:“她伤得不轻,虽然眼了我的八宝续命丹,也不是一两天内可以复元,依我检查她的伤势情形来看,内腑被震伤。她武功已有很好基础,筋骨既然未被打断,似是不应伤得这样沉重,必是她在受人袭击时,忘记运功抵拒,在全然无备下,受人一击而倒,因而才震伤内腑。”
马君武已知白云飞武学渊博,高不可测,决非信口开河,听完几句话,心中更是焦急,当下未加思索,冲口而出,问道:“姊姊,这么说来,我师妹的伤是很危险了?”
白云飞虽已听得马君武叫过了千百遍姊姊,但都只有两人在一起,现下当着李青鸾的面,不觉脸上一热,呆了一呆,才笑道:“危险是没危险,只是需要较长时间养息。”
李青鸾听见马君武叫人家为姊姊,心中甚感奇怪,眼神盯在白云飞脸上,看了半晌问道:“你不是男人,为什么要穿男人的衣服?”
白云飞已露本相,再无顾忌,轻轻把李青鸾抱在怀中,笑道:“穿上男人衣服,在江湖上走动时,方便很多,这些事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你不要再多说话啦,好好地养息伤势,到中午时候,我用本身内功助你疗治,等你伤势完全好了,咱们再慢慢地谈吧。”
李青鸾点点头,闭上眼睛就偎在白云飞怀中睡去。
马君武呆呆地坐在一侧,看着两个绝世无伦的美女,相互偎在一起,也不知他心里想到什么?只管望着两人出神。
马君武缓缓站起身子,步出石洞,他知道自己已面临到一次可怕的考验,尔后几天中,他必须慎重地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已感觉到,自己正逐渐步入情海边缘,一不小心,就要跌入茫茫无际、波浪滔滔的情海之中。
他尽量想使自己平静,但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捧起溪水洗过脸,冷冷的溪水,使他心神清醒了很多,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白云飞果然以本身真气替李青鸾疗治伤势。这三天时间中,马君武日以继夜地和玄玉守在石洞外面,他内心有着很深的痛苦,他不敢入到石洞中去,因为一入石洞中必须要和白云飞见面,他怕见她那充满着忧伤的眼光和那凄凉的微笑,以及李青鸾娇稚的笑容。
他爬上了峭壁峰顶,在一块大山石上坐下,这块山石旁,正是当日白云飞撕碎青衫、初现女装的地方。
他两肘放在膝上,双手支腮,望着天上白云,呆呆出神。
突然,一个娇脆而充满幽伤声音,起自他身后,说道:“你师妹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我也该走了。”
马君武回头望去,只见白云飞容色憔悴地站在他身旁,马君武吃了一惊,问道:“姊姊,你怎么啦?”
白云飞摇一摇头,笑着道:“我很好,没有什么。”
马君武正待说话,实听李青鸾大声叫道:“武哥哥,原来你跑上峰顶来……”
她一语未完,又看一眼站在马君武身侧的白云飞,立时叫了一声:“姊姊,你也在这里,我找不到你们,心里快要急死了。”说着话,人也飞一般扑入白云飞的怀中。
李青鸾抬起头,拉着白云飞一只手,指着断崖下一溪清流道:“我很多天没有洗澡了,咱们去洗个澡好不好。”
白云飞了望四周,人踪绝迹,想起这几天用本身真气帮助李青鸾疗伤,也有三四天没洗澡了,她究未脱少女习性,李青鸾一提,更觉得非要洗澡不可,她看了马君武一眼,说道:
“你在这里替我们守望,我和鸾妹妹到谷底山泉边洗洗澡去。”
马君武坐在旁边一直就没有开口,事实上他很难插得上嘴,既不好劝白云飞留下,又不好劝她离开,只有一语不发,但心情却十分沉重。
及听得白云飞答应不走,明知这样反不如等她决绝而去好些,但不知怎的他皱起的眉头却突然一展,连声答道:“好,好,我替你们守望,你们洗过澡后,招呼我一声就是。”
马君武望着两人背影,心中泛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是欢乐,也不是痛苦,给了他无穷的困扰。
一转脸,突见一个道袍长髯的人,已快速登上峰顶,一则来人轻功极好,身法奇快,再则马君武心有所思,耳目失灵,待他警觉时,来人已登上峰顶,马君武生怕来人冲下谷底,立时一个纵跃,迎上去挡住去路,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找什么人呢?”
那道人大约有五旬左右年龄,方面大耳,背插长剑,两睛神光充足,一望即知是一个有着极为精深内功的人,当马君武横拦去路,他停住步,两眼盯住马君武,一脸肃穆神色,答道:“祁连山这样大,难道就不许人来吗?”
马君武正要答话,突然有人在峰腰喊道:“峰上可是马君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