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故作镇静,伸手摸着李青鸾额角,笑道:“不要紧,她不过是受冻过久,血脉一时间难以畅通,先让她安静地睡半天,再设法打通她闭塞血脉。”
三清观主一席话似是而非,玉真子知他素不轻言,功力又比自己深厚,虽觉仍有可疑,但已相信了八成。
悟空大师此时早已乱了方寸,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想玄清道人的话是不是有着可疑,当下三人便一齐退出了李青鸾卧室。
李青鸾病房中只留一个龙玉冰,她坐在床沿上,呆望着闭眼静躺的小师妹,心底泛上无穷伤感。
她想起半年前一件往事,那晚上她和李青鸾同宿在浙东客栈,李青鸾问她是不是喜欢武哥哥,当时她反问小师妹,要是马君武变了心她怎么办,一句闲话,害得李青鸾两腮泪滚,半夜里要去找马君武问他会不会变心。她说:要是马君武一旦移情别恋,她势难再活人间……难道这一句闲话,竟当真不幸而言中?
龙玉冰想了一阵,脑际中浮现出马君武的音容笑貌,而且那样明晰清楚,短短月余小叙,她在不知不觉间心底深处竟也刻下马君武的影子。
她只感到一阵酸楚,忍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好像胸腔中藏了万千委曲,剪不断,理还乱,千头万绪,她说不出心里头是一种什么滋味,只想好好地大哭一场。
一阵山风,送来了阵阵梅香,龙玉冰抬头望去,不知何时玉真子已到了室内,当门而立,两道眼神凝注着她,似乎要看透她心中的秘密。
龙玉冰悚然一惊,由深沉的伤感中清醒过来,霍然站起,盈盈拜倒。
玉真子一把扶起她,轻声问道:“你刚才在哭什么?”
龙玉冰答道:“弟子想那马师兄实在可恨,害得李师妹这等模样。”
玉真子轻声一叹,缓步踱到床侧,右手轻按李青鸾胸前,只觉她心脏跳动缓慢,气息异常微弱,不禁一皱眉头,问道:“你师妹一直没有翻动一下吗?”
龙玉冰刚才迷迷糊糊地想了半天心事,李青鸾是否翻动过,她根本就不知道,呆一呆,摇摇头,答道:“没有。”
玉真子叹道:“你也一晚未睡了,快去休息一会。”
龙玉冰道:“弟子毫无倦意,我还是在这里守着李师妹吧。”
玉真子看她精神很好,不再勉强,慢慢退出净室。
龙玉冰送走师父后,突觉一阵内急,随着也退出房去。
两人刚走不久,后窗人影闪动,跃进来金环二郎,他尾随悟空、龙玉冰到那山峰上面,隐在暗处,把峰上一切经过,尽都看到眼中,到了梅林茅舍,藏在李青鸾卧室后面断崖间的松树上。
玄清道人、玉真子、悟空大师都为李青鸾的事闹得分了心神,竟都未发觉茅舍外有人隐伏。
他一直耐心地等到龙玉冰离开了房中,才由断崖间溜下来,从后窗跃入。
这时,太阳已爬过了山岭,朝晖由窗中透射进来,照到静躺在床上的李青鸾,过去那艳红的嫩脸,此刻已变得十分苍白,长长的秀发,散乱枕畔,黛眉轻颦,星目紧闭,已不见那经常显现在嘴角间的娇媚微笑。
曹雄毫无顾忌地伸手在李青鸾身上按摸一阵,只觉她身上几处重要脉穴,都已僵硬,气若游丝,情势十分危险,如再延误下去,伤穴扩大,血道闭塞,纵有起死回生灵丹,也难救得。
他自得觉愚传授武功后,本领已精进很多,近来又经常研究三音神尼手绘拳谱,更是获益不浅。他按摸一阵后,找到了李青鸾伤源是被峰上万年冰雪阴寒之气,侵伤了体内经脉,阴寒凝滞几处要穴不散。因为她伤的是体内脉穴,所以一般的推宫过穴手法,不能奏效。
曹雄慢慢地仰起头,心中暗自忖道:我如以本身功力,打通她体内经脉,虽然能救了她,但自己功力还浅,此举必然大损元气,为救人性命,消耗本身真气,实在大不合算。
他心念一转,数月来思念李青鸾之心顿时一变,低头望望李青鸾憔怀苍白的容色,已不复过去的娇艳,正待转身退出,突然一段历历往事,电光般在脑际中闪过。
那是在祁连山中,李青鸾被大觉寺的和尚打伤,他救了她,骑着赤云追风驹,跑到一座幽静的山谷,丢下了马君武一个人拒敌群僧。
那时李青鸾伤势不轻不重,神志半醒半迷,误把曹雄当成了马君武,偎怀呻吟,娇柔无限,一种少女的甜香,使曹雄无法再抗拒,正当他想入非非时,却被人用“透骨打脉”手法打伤,醒来时李青鸾已经不知去向……
曹雄回忆往事,历历如绘,这时重在他脑际展开,他已移动的身子,忽的又静止下来,细看李青鸾,虽然容色苍白憔淬,但那紧闭的樱唇、若画的黛眉以及那纤纤玉指、脸形轮廓,依然是那样美丽,人清瘦了,另有一种凄楚动人的神韵。
曹雄陡然间由心底泛出一阵怜借,暗自责道:曹雄啊曹雄!如果放过了李青鸾,难道当今之世还会有比她美丽、更温柔的女人吗?
当下潜运功力,右手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