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鸾道:“那么姊姊把解救的法子告诉我,好吗?”
白云飞奇道:“你要学解救的法子干什么?”
李青鸾道:“我以后要是遇上他时,就告诉他解救的办法,要不然他这一生就不能再练武功。”
白云飞两道清澈的眼神凝注李青鸾脸上,沉吟不语。
李青鸾慢慢地走到白云飞身边,拉着她一只手,说道:“姊姊不愿告诉我,那我就不学啦。”
白云飞道:“我不是不愿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他的伤好。”
她整理一下李青鸾鬓边散发,接道:“姊姊很疼你,将来姊姊的本领,都要一件一件地传给你,现在你还不能学习,等到我授你的玄门吐纳导引术有了基础,我再慢慢地传你。”
李青鸾叹道:“姊姊待我好,我心里早就知道,但你不告诉我解救曹雄伤势的办法,曹雄的伤就不会好,武哥哥知道了,定会责我不好好地待他的朋友,何况他在祁连山中还救过我,我知道了这件事,怎么能不管呢?姊姊不要传我本领了,只把救曹雄方法告诉我吧?”
白云飞看她脸上满是怜惜神情,心知如不告诉她,在她纯洁善良的心中,将留下一道创痕,叹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就是。走!咱们到屋里去,我就教你解救曹雄的法子吧。”
龙玉冰望着两人进了房门,才转身奔到厨下,做了很多油饼,又烹任几色精美菜肴,收藏起来,然后才端着菜饭,走到李青鸾房中。
三人都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很快把一顿饭吃毕。李青鸾帮着龙玉冰收拾碗筷,送入厨下洗刷。这时龙玉冰借机问道:“鸾师妹,你说那曹雄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李青鸾笑道:“黛姊姊对我说,曹雄坏死了,不过他和武哥哥是朋友,他要是坏人,武哥哥决不会跟他要好。”
龙玉冰道:“不错,我也看那曹雄不像坏人。”
李青鸾叹口气,道:“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什么地方,没办法告诉他疗伤的法子了。”
龙玉冰心中一动,问道:“想那疗伤之法,一定是非常困难,除了你黛姊姊以外,别人就是知道了,也没有本领医得。”
李青鸾笑道:“黛姊姊说,她用天罡指神功,点伤了曹雄右肋左肩处少阳、少阴两脉,血气不能在上身运转,只要他血气一动,伤处立时就疼起来,要想疗治,必得头下脚上,阴阳倒置,使全身血气过行,俟两脉通后,再静息几天,就可以复元了。”
龙玉冰叹道:“你黛姊姊的武功,当真是高不可测。”
李青鸾道:“嗯!黛姊姊说这叫透骨打脉手法,不过她在下手时,又用出天罡指功夫,用本身真气,透过肌肤,点伤了曹雄少阳、少阴两道经脉。她说曹雄的本领很大,如不用天罡指神功,单用透骨打脉手法,就是伤了他,他也能自行疗治。”
说至此一顿,突然,颦起两条秀眉,长长叹息一声,接道:“黛姊姊又告诉我说,只要过了七天,伤势就会凝结恶化,再想疗治,那就不容易了。可是我不知道曹雄现在在什么地方,没法子去对他说,那么他的伤势就没法好了。”说完,又是一声长叹,泪水盈眶,神情黯然。
龙玉冰从李青鸾口中探得曹雄疗伤方法,心中甚是高兴,但想到曹雄在石室中忍受饥饿之苦,心中又感焦急,脸上神情也随着变化不定。
她正回想玉真子十数年来之教养熏陶,恩如再生父母,而她却背弃了昆仑派门规,把曹雄隐藏在派中划为禁地的石室之内,一旦被人发觉,不但生命难保,且将大伤师父之心。
但心中又浮现曹雄的音容笑貌,于是拭去眼中泪水,笑对李青鸾说道:“你伤势刚好,不宜多劳动奔走,如果大师伯和师父今天晚上还不回来,我就去禀报掌门师伯派人寻找。”
李青鸾叹口气道:“我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才明白一个人活在世上,要遇上很多很多的烦恼……”说着话,缓步离去。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夜风砭骨,吹得龙玉冰有点寒意,抬头望天色已是初更,想起和曹雄之约快到,只得缓步下了山峰,忖道:我已答应给他送食用之物,如何能自食诺言,不管如何,得按时赴约,把疗伤之法转告给他,要他在伤势好转后,早些离开石室就是了。心念一决,立时加快脚步,返回茅舍,取了食用之物,向幽谷石室疾奔而去。
她一路急赶,走到石室,只不过初更稍过,曹雄正靠着石壁静坐。
龙玉冰放下手中食物,笑道:“你一定饿得很厉害吧!这些菜肴、面饼,都是我亲手制的,你吃点尝尝看,味道如何?”
曹雄道:“就是再好吃,也不能把我的伤势医好。”
龙玉冰听了一怔,垂首不语。
曹雄看她脸上满是忧伤,眼眶中泪光莹莹,紧颦柳眉,神态凄楚,心中忽觉不忍,轻声一叹,想说几句慰问之言,但转念又想到自己愈来愈重的内伤,把到了口边的话,又咽回肚里。
龙玉冰慢慢抬起头来,望着曹雄,幽幽说道:“你的伤势虽然很重,但并非无法疗治。”
曹雄冷笑一声,闭目不答。
龙玉冰看他对自己冷漠神情,不禁心头一寒,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这时,她自己也不知心中是爱是恨,只觉柔肠百结,芳心欲碎,走出石洞坐在水塘旁边出神。
突然一阵步履之声,由身后传来,回过头望去,只见曹雄踉踉跄跄地走出石洞,直向那山谷中走去。
龙玉冰忍了又忍,到最后还是忍耐不住,站起来,追上去,拦在首雄面前,说道:“山谷中有人把守,你伤势这样重,如被他们发现,非被活捉不可。”
曹雄冷冷答道:“我守在你们的石室中,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