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白云飞娇叫一声:“回去!”呼的一掌,劈空打去。
但觉——股凌厉绝伦的劲道直撞过来,超慧右手仗剑,左掌疾翻,硬接了白云飞一记劈空掌力。
双方内力一撞,超慧脸上微微变色,身躯摇颤,僧袍波动,但她仍然把这一掌接下。
白云飞左掌忽在劈出右腕上一按,那击向超慧的潜力,忽地加强,重重叠叠,直逼过去。
超慧只觉那重叠撞来的劲道,一次比一次增大,一道比一道凌厉,而且绵绵不绝,有如长江大河一般,不禁心头大骇,片刻之间,已然汗水如雨落,既难再往前移动一步,又不能收掌后退。
因那重叠逼来劲道,连绵如浪,一次紧接一次,她乃久经大致之人,心知只要一收左掌抗拒的内力,势必要被撞来的潜力当场震毙,但如再撑下去,亦将活活累死,进既不得,退亦不能,场面尴尬至极。
这时,超元、超尘都已看出超慧的尴尬危机,如再不伸手:相助,怕她难再掌得过一盏热茶时间。
正待出手相助,忽见白云飞按在右腕的左掌一收一拍,超慧突觉通身潜力一减一加,当场被震得向后疾退了七八步,刚刚退到她原来站的位置。
超元、超尘目睹超慧身躯直向后退,双双大吃一掠,再也顾不得在武林的身份,一齐出手相救,超元右手一扬,打出一股强猛的拳风,斜里直击过来,超尘抡动手中的铜钵,猛向白云飞搏击过去。
白云飞并末存伤人之心,震退超慧之后,立时收了攻袭的内家劲道,正想询问昆仑三子,何以会造成这场误会,超元强劲的拳风已自逼到身侧,同时,超尘的巨大铜钵,也抉着雷霆万钩之势当头劈下。
白云飞娇躯一侧,右手一引超元击来拳风,向当头而下的铜钵上反击过去。
超元大师乃峨嵋四老中功力最为深厚之人,而且久经大敌,见闻博广,忽觉自己击出力道被一股吸力一引,立时觉出不对,赶忙一吸丹田真气,想把击出的内家真力收回。
他见机虽然够快,但仍然晚了一步,击出力道已为白云飞借用,但见白云飞皓腕翻转之间,一股强劲的潜力,正击在当头而下的铜钵之上。
只见超尘那巨大的钢钵忽然倒翻过去,似欲脱手而飞,整个人的高大身躯也被那铜钵倒转之力,带得悬空打了两个筋斗,才落着实地幸得超元及时收回一部分击出力道,白云飞又未存伤人之心,本身真力未随势发出,超尘才算未被震伤。
她在片刻之间,这挫了峨嵋四老之三、不但使超元等惊心功魄,就是昆仑三子也看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忽然蓝小蝶娇甜声音。起自一侧说道:“戴姊姊.你已经很累啦,快些运功调息一下,让我来对付这三个和尚。”声音沥吸如黄英婉唱,听来娇柔动人,余音末绝,人已缓步而出,肩披蓝纱飘飘,艳光照人。
白云飞微微一笑,道:“不要啦!这三人并不是咱们仇人,彼此动手,只因事出误会……”说此一顿,转脸望着超元等三人接道:“几位既非为抢夺《归元秘笈》而来,不知何以会和昆仑三位道长动手?”
超元衡量眼下敌我情势,心知定难占得便宜,当下一笑,答道:“贫僧等紧迫一个仇人到此,昆仑三子突然现身拔剑,拦住去路,这中间的原因何在,贫僧到现在还是难以了然,看来还得请三位道兄解说了……”突然,他目光落在马君武身上,不禁心头微微一震。
这时,超尘、超慧都已看到了马君武,登时脸上变色。
两月之前,马君武为救助苏飞凤夜闯万佛寺,囚押万佛寺中半月之久,后来借着佛寺憎人送饭机会,逃了出来,仗五行迷踪步的奇奥身法,脱出群僧围截,闯出了万佛寺,三日后他又重上万佛顶探听师父下落,和峨嵋中几个高僧动手,那一战打得惨烈无比,马君武得玉策仙子之助,连伤了峨嵋门下几个杰出的弟子,但马君武也被峨嵋派的心雷和尚击中一杖当场重伤,玉策仙子也因援救马君武被超凡打中一拳,伤得也十分厉害,幸得苏飞凤带天龙帮红、黄、白三旗坛主及时赶到;救了两人……
当时,马君武受伤之重,只余下奄奄一息,但峨嵋派却在那一场搏击之中,损伤惨重无比,门下四个成就最高的弟子,一个死在马君武剑下,一个死在玉萧仙子手中,掌门人超凡大师,又被天龙帮生擒而去,开了峨嵋前所未有的先例,是故,在三人看到马君武仍然好好地活在人间之时,心中情绪异常复杂,既惊且怒。
马君武神情却十分镇静,毫无激动模样,望了三人几眼,奔向玄清道人,拜倒地上,说道:“弟子叩见师父。”
玄清道人微微一耸两眉,道:“你福缘不浅,竞然还没有死?很好,很好,我正有很多事需要问你个明白。”
这当儿,李青鸾也急奔而来,扑身拜在玉真子的身前,道:“师父……”她这数月之中,连受很多委屈,心中积存无限的忧苦,只喊得一声,已然珠泪滚滚,纷披玉颊。
玉真于看她白衣白裙之上,血渍殷红,满沾尘土草屑,脸色惨白,长发散乱,心中甚是怜惜,伸手挽起李青鸾娇躯,握住她手臂问道:“快些告诉我,谁把你打成了这般模样?”
李青鸾摇摇头,道:“没有人打我,是我自己跌成了这个样子。”
玉真于扫掠了白云飞和马君武一眼,轻轻叹息,未再迫问。
她乃见多识广之人,李青鸾岂能骗得过她,她心中虽明白其中另有原因,只是不便谊问,因为一旦问情由,只怕难以处理。
玄清道人微微一笑,望着马君武道:“快去见过你两位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