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若兰微微笑道:“小丫头,你那点小心思夫人怎会不知,不觉得委屈你会哭?好啦,你向来乖巧,夫人是知道的,今日给你做的新衣已经做好了,待会儿就给你。”
闻言萧绰眼眶又是一红,一双美目楚楚可怜的望着英若兰,她这样子英若兰看了心中一软问道:“怎么了?”萧绰低声哽咽道:“绰儿想起娘了,从前娘也常给绰儿做新衣裳的,可惜娘已经过世了。”英若兰轻叹一声柔声道:“要不我认你做义女,以后常给你做新衣裳,绰儿你愿意么?”萧绰嫣然一笑道:“愿意,愿意的。”英若兰见她笑的纯真,也是报以一笑。
第二天玉坠子镶饰好了,徐子茗拿了之后便蹦蹦跳跳的去找萧绰,转到后院,却见萧绰在院中扫雪,徐子茗大呼小叫的上前道:“绰姐姐,你看、你看真的镶好了,真的比原来要好看呢。”
萧绰嗯了一声笑道:“喜欢就好,只是你是男子汉,今后可别动不动就哭了,女孩才哭的。”
徐子茗哦了一声将那玉坠子递过去道:“绰姐姐,这个送个你。”
萧绰奇道:“为什么要给我?”
徐子茗天真的笑道:“绰姐姐陪宝宝玩又陪宝宝念书,要不是绰姐姐,那诗经宝宝也是背不下来的,这个给绰姐姐。”
萧绰摇摇头道:“这是你生平得到的第一件奖赏,就像我们契丹男子第一次猎到猎物一样的珍贵,不能轻易给人的。”
徐子茗似懂非懂,侧着小脑袋说道:“就是珍贵才要给姐姐的,将来宝宝也会像爹爹那样,得到很多很多的奖赏,这个就给姐姐了。”
萧绰只是摇头不要,徐子茗撅着小嘴道:“姐姐,你是女孩,我看雅姨、惠姨她们女的也都有好看的饰物,你也要有才行的,你不收我就哭了哦。”
萧绰无奈只得收下了,但心中却是很开心,便道:“宝宝,我们来堆雪人吧,原来在北边,每年下雪我都堆雪人的。”徐子茗开心的拍手道:“好啊,我就知道姐姐的主意最多了。”两个孩子便在院中堆起了雪人来,玩得甚是开心。
白甲军在燕云又打了胜仗,消息传开京城之地都是一片欢呼雀跃之声,也让各国使节心惊不已,原本想大周皇帝新丧,大周不会用兵的,哪知道大周却偏偏在冬季用兵,还打了胜仗,打的还是凶悍的契丹人,各国使节看了此情景,纷纷收了轻视大周之意,刻意开始和大周交好起来,都只怕来年开春大周会对自己用兵。
这日朝会,范质将拟好的旨意宣布了,对殿前军等各部兵马进行犒赏,又对赵匡胤等诸将进行了安抚,倒是稍稍平复了一些流言,跟着又对白甲军有功之人进行了封赏,一时间都是皆大欢喜,表面上看起来已然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却依旧是暗流涌动。
在柴荣灵柩下葬之后,百日服丧已满,眼看着冬去春来,往燕云的河道疏浚工程又开始进行,主持工程的韩通和魏仁浦为了尽快完成工程,便抽掉了皇宫内建盖宫殿的民夫北上,如此一来宫中的工程又停滞了下来。
这日朝会上,御史中丞边归谠上奏,参奏魏仁浦、韩通督修皇宫日久,工程迟迟没有完工,劳民伤财,有损大周皇威云云。…;
众臣都很奇怪,这边归谠却是和魏仁浦有旧的,这时为何会忽然参奏魏仁浦?而且这皇宫建盖在柴荣在世之时便是拖延日久的,只因柴荣将建盖皇宫的钱财、民夫多有抽调,导致工程经常处于半停滞,也算魏仁浦筹措有方,龙亭才算是初具规模,这个时候参奏此事,未免太过牵强。
听了边归谠的参奏,符玉清刚想开口为魏仁浦说几句,赵匡胤却出班奏道:“陛下、太后明鉴,这宫中修建宫殿已然日久,确实该尽早完成,此时坊间已经有了传言,说什么天子宫殿,三年不成之语,实在有损大周皇威的。”
窦俨也出班奏道:“赵检点所言甚是,如今诸国使节到访,也多有议论这宫殿修建之事,也是诟病颇多。听闻近来魏相和韩将军又将宫中民夫抽调北上疏浚入燕云河道,只恐不妥。”
韩通瞪眼出班奏道:“太后明察,开春之后,运往北地的粮草辎重又将起行,因水运不畅,走陆路的耗费太大,况且走陆路也担心又契丹胡骑骚扰,因此末将才想在尽快完成燕云河道疏浚的。”
魏仁浦出班奏道:“太后容禀,这宫中修建宫殿也是拖延日久,臣也想尽早完工,但燕云河道疏浚也是迫在眉睫之事,但权衡之下还是先办河道之事为妥。”
符玉清皱眉道:“既然两边都是要紧的,那多征民夫是否可行?”
范质第一个站出来道:“启禀太后,多征民夫万万不可,如今春垦在即,各地都要忙于农事,本来老臣还想让魏相他们减少民夫数量的,再加征集伤动农事,于国不利啊。”
符玉清一听也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魏仁浦忽然奏道:“太后,臣倒是有一策,不知可行否。”
符玉清喜道:“魏卿家快快说来。”
魏仁浦道:“前番白甲军奏报北地捷报,多有俘虏的契丹人,不若将这些契丹俘虏尽数用于燕云河道疏浚,将宫中民夫换回继续修建宫殿,这些契丹俘虏也不用花费太多,只需一日两顿饭食便可,也算惩罚这些契丹胡人,不知如此可好。”
众臣闻言都言此策大妙,赵匡胤也暗暗点头,将契丹胡人罚做苦役,没有一人反对的,当下符玉清便下诏命燕云招讨使徐皓月将契丹俘虏尽数南调充作河道疏浚的苦役,再将建盖宫殿的民夫换回,命魏仁浦办理此事。
#c
第二百四十三章 蔚州鲜于冰
“辽狗又上来啦!这边八架云梯!还有两架冲城车!一架攻城塔!快举苍狗旗!让他们把猛火油送过来!快去禀报鲜于将军,这边还要五十个人才守得住!”蔚州城头上,一个疤脸白甲军汉军都将大声吼叫着,身上的白色战袍残破不堪,露出了里面的柳叶铁甲来,上面有几道触目惊心的刀痕,这几刀甚是凶狠,竟然将柳叶甲生生砍断,好在这都将内里还穿了一件纸甲,才没受伤。
这都将名唤冼冰,冼姓本是南海高凉夷族王姓,早在晋代便有参军冼劲守广州的事迹,在陈朝年间也有巾帼英雄冼夫人平定岭南叛乱的英雄事迹,经过隋唐两代之后,冼氏族人多有北上移居,经过数百年之后,冼冰一族便在北地扎根长居。冼冰除了肤色微黑之外,已经看不出他和汉人有何区别,冼冰早年迫于生计加入了辽国汉军,之后他跟随鲜于冰一同归顺了大周,左脸颊上一道暗红的疤痕甚是醒目,说明他从一名士卒做到都将是经过多少次的搏杀。
“敌人一百五十步!弓箭手抛射!”冼冰嘶声呐喊着,手中的强弓拉开,一箭射了出去。望着城下武、新二州密密麻麻的辽国汉军阵势,阵中层层叠叠的橹盾阵、橹盾车缓缓压了过来,冼冰知道这箭矢伤不了多少敌军,但守城战便是这样,气势一定不能输。
过了片刻城下的辽国汉军也开始以弓箭还击,试图压制城头的守军,望着如飞蝗般倾泻而至的箭雨,冼冰怒骂道:“这些被辽狗驯养的奴隶,忘了祖宗姓氏了么?攻得这么狠!”
一名小校指着不远处大吼道:“都将!敌人攻城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