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应了,大禹往桌边儿走,辛巴、诚儿眼睛都是一亮,立刻随后跟了过去,结果还没等站到桌边儿,就听见妈妈在身后又说,“小安,伺候诚少爷和小少爷去内室桌子上写,看着他们不许说话。”
“是,夫人。”小安笑嘻嘻领着脸孔皱得像苦瓜一样的两个小子进了内室。
大禹和幸儿兄妹俩各自把了桌子一边,夏至帮忙铺好了纸张,两人提笔润墨,半盏茶功夫不到就写完了。春分低头轻轻吹干墨迹,然后双手捧了送到夫人跟前。木艾扫了两眼,两个孩子都默写的十分正确,大禹的卷面很工整,幸儿虽然有些稚嫩潦草,但是以一个四岁孩子的能力来说,已经很是不错。木艾夸了他们两句,然后把卷子放到一边。
又等了半盏茶功夫,诚儿和辛巴垂着小脑袋从内室出来了,小安随后递上了两人的卷子,真是惨不忍睹,拼音才写上了五个,数字里六和九写颠倒了,三和八也混了。
木艾立刻沉下了脸,啪得一声把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冷声问道,“上午不是让你们温习功课了吗,你们就温习成这个样子?”
辛巴和诚儿被吓得同时缩了缩脖子,两个淘小子本身长得白胖可爱,小嘴儿又甜,到了哪里都是众人宠溺的对象,从未被人如此呵斥过,而且这个人还是最疼他们的妈妈(姑姑),两个孩子立刻瘪起了小嘴儿,大眼睛里聚满了雾气,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木艾眉头皱得紧紧的,接着说道,“我走时明明要你们温习功课的,你们就温习成这个样子?老实说,你们做什么去了?诚儿先说”
诚儿抬头看了看姑姑的脸色,小声说道,“我们去花园里玩骑马打仗了。”
“不怪诚哥哥,是我拉着诚哥哥去的。”他刚说完,辛巴就在旁边接了一句,险些把春分和小安逗乐了,别看小少爷年纪小,居然还知道讲义气。
“好啊,辛巴,你说,为什么不温习功课,要拉着诚儿出去玩?”木艾又问。
辛巴小嘴巴鼓了瘪,瘪了鼓,想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辛巴和哥哥想先玩半个时辰再回来温习,妈妈回来太早了”
“你不好好温习功课,擅自拉着哥哥跑出去玩,居然还怪我回来早了。好,真是好。”木艾气得手都哆嗦了,大声喊道,“小安去我房里拿戒尺出来。”
小安狠狠一激灵,看了夫人一眼,确定夫人不是吓唬小少爷们,是真的要打,吓得咧了咧嘴,连忙跑去内室,从长颈青花瓶里拿出一只一尺半长,两寸宽的乌木戒尺出来。
这戒尺还是买下这院子时,原来的主家留下的,当初夫人说有趣,随手插在了瓶子里,小少爷前日还曾拿出来当马骑着满屋跑过,没想到今日居然要派上用场了。
木艾接过小安捧上来的戒尺,看看两个已经开始抽泣上的孩子,狠狠心,拉过辛巴,照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两下,胖小子立刻哇哇大哭起来,眼泪像夏日急雨一般,噼里啪啦开始掉了下来,哭声尖锐高亢,直掀房顶。
木艾正扬起的手就是一顿,心里犹疑是不是打到胖小子筋骨上了,可是这孩子今日贪玩不做功课,是绝对不能姑息的,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于是,暗暗咬紧牙关又打了三下才停。然后把他推到一边,拉过诚儿,一鼓作气,照着他的小屁股也是五下,于是诚儿也陪着辛巴同样大哭了起来。
大禹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开始还以为妈妈是吓唬两个弟弟,没想到真动手打上了,他连忙跪到妈妈身边,死死抓了戒尺不放,大声喊着,“妈妈,妈妈,是我没看好弟弟,你打大禹吧,弟弟还小。”
幸儿第一次见到妈妈发这么大的火,把两个小哥哥打得这么惨,吓得躲在春分身后,拉着她的裙子挡着自己的小身子,只留了一双眼睛怯怯的看着,此时见哥哥跪下,也跑出去求情,拉着妈妈另一只手,边哭边说道,“妈妈,妈妈,不打哥哥。”
木艾缓了两口气,看着小女儿眼里的惊恐,有些后悔,刚才气昏头了,忘记把幸儿哄出去了。于是把戒尺扔到桌子上,蹲下(禁止)子,把幸儿抱在怀里拍了拍,“幸儿不怕,妈妈打哥哥是因为他们不听话,贪玩不做功课。幸儿这么乖,妈妈只会喜欢,不会打,幸儿不怕,不怕。”
小丫头怯怯看看妈**脸,小声问道,“真不打幸儿?”
“不打,妈**幸儿最乖。”木艾连忙保证。
“那也不打小哥哥?”
“哥哥们如果不犯错误,妈妈不会打。来,幸儿脸都哭脏了,不漂亮了,先跟春分姐姐去洗洗,好不好?”
“嗯。”小丫头乖巧的答应了,牵着春分出门去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教子
第一百五十九教子
木艾立刻沉了脸,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已经转成抽泣的胖小子说道,“知道疼了吗?贪玩不做功课,这次打五戒尺,下次再犯就是十戒尺。”
两个胖小子小身子随着抽泣耸动着,双手护着自己的小屁股,眼泪汪汪的盯着桌上的戒尺,不敢说话,生怕妈妈再打两下。
木艾眉毛一立,“怎么不说话?下次还敢不敢再犯了。”
两个胖小子吓得一哆嗦,小声答道,“不…不敢了。”
“好,现在去桌边给我每个拼音和数字都写上一百遍,如果再错一个再加罚一百遍。”
两个胖小子连忙乖乖应了,拖着两条小腿儿,走到桌边,屁股刚一挨到凳子,马上疼得站了起来,又不敢大声哭,只好哽咽着偷偷瞄瞄妈妈脸色。
夏至心疼的嘴角直抽抽,凑到正喝茶的夫人旁边,小声说道,“夫人,小少爷们身上有伤,不能坐,要不然,改到明日再写吧?”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明日还有明日的功课呢。他们既然扔下功课去玩,就要承受贪玩的后果。去找两块青砖来,垫在他们脚下,让他们站着写。”木艾淡淡吩咐一声,扭头装作没有看见两个小子立刻又变得大雨滂沱的眼睛。
大禹想了又想,还是上前两步,开口说道,“妈妈,弟弟还小,刚刚挨了打已经知道错了,先给他们上药,上过药再写吧。”
木艾抬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大禹,妈妈曾说过,你是做兄长的,要担负起兄长的责任。可是,今**让妈妈失望了。”
大禹愣了一下,随即低了头,“妈妈…我…”
木艾轻轻叹了口气,“大禹,你和幸儿还有辛巴都是妈**孩子,妈妈一样疼爱你们。辛巴还小贪玩,幸儿又是女孩子。他们都需要你这个做哥哥的保护,尽心照料。可是,今日,辛巴和诚儿不做功课跑出去玩的时候,你没有拦阻,是因为在你心里,你还没有把他们当成你的弟弟看待,对吗?或者你在自卑,心里觉得你没有资格管他们,对吗?”
大禹头垂的更低了,眼睛慢慢开始湿润,其实他从跟着妈妈进了这个家门起,他就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生活,尽量让自己,也让幸儿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绝对不能惹妈妈生气。因为他害怕,害怕如果妈妈有一日不要他们了,他们要怎么办,继续去街上乞讨?继续过挨打挨饿的日子?他不要,他喜欢妈妈摸他的头,喜欢妈妈做的菜,喜欢每日可以读书习武,喜欢妹妹可以穿新衣裙,他…不想离开。
前晚宴客,他和诚儿、涛儿坐在一起,旁边都是些官家少爷,人人都对诚儿和涛儿客气说话,却没有人理会他,虽然流浪的时候,他受尽了怜悯和白眼,早已经懂得了高低贵贱,可是,那时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难过。今日,诚儿和辛巴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