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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第2页)

啊,我听说你经营产业上颇有一手,小弟家有余资,不过还做不到如离人那般尽情闲适。我有心与离人兄合一份,也做点营生,不知离人兄可许?“

宋代有股份制地说法么?赵兴知道。这说法确实存在。宋代商贾之间有凑份子合股经商的行为,这也是商业社会发展的必然。宋代参股的股份称之为“份例”、“打平伙”。在这里,周邦式是想出一份“份例”,不参与经营,但分享分红。“好啊!走江湖,朋友越多越好,南伯兄既有意,钱就不用投了,那玩意儿我不缺,我独缺人。南伯出几个院子内知。帮我经营一条商路如何?……具体那条商路,就看南伯那片地头熟,你兄长在庐州,不如咱俩聊聊庐州商路吧。”赵兴说着,搂上了周邦式地肩膀,两人低声谈论,神情鬼祟。

岸上的阳光实在诱人,两人说话的功夫。程阿珠也被阳光吸引,钻出船舱欣赏岸边的景色。

宋朝是个享乐主义盛行的时代,这年头连农夫都穿着打扮竭尽所能,农妇们更不用说了,在这个展示花衫的时刻。采桑女、浣纱女、采菱女。穿着如同一只花蝴蝶,陆上地“大妇腰镰出。小妇具筐逐”、“春巷夭桃吐绛英,春衣初试薄罗轻。风和烟暖燕巢成”、“郎意浓,妾意浓。油壁车轻郎马骢,相逢九里松”;

水里的:渔娘驾着小舟欢歌笑语的来来往往,“荡漾木兰船。船中人少年。荷花娇欲语。笑入鸳鸯浦。波上暝烟低,菱歌月下归”、“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

这就是大宋的炎夏。

程阿珠心情也很愉快,赵兴做不做官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有情饮水饱”,能与赵兴长相厮守就很开心,那管外面天崩地裂。钻出舱外,她快乐地向周邦式做了个揖,满脸甜蜜地并排站在赵兴身侧,挽着赵兴的胳膊,幸福的注视着那些农家女将劳动变为娱乐。

赵兴这艘船上除了周邦式外,还载了程氏弟子、赵琴儿及她的女使。剩下的人则跟在后面的船上,他们也感受到岸边地欢歌笑语,纷纷钻出舱里享受明媚的春光。

赵琴儿出舱时,周邦式见到船内又冒出一名陌生的丽娘,他疑惑地摸摸脑袋,心里暗自纳闷:不对呀,我住在离人家中,未见有这个女子,上船时,好像也没察觉……嗯,看她的神态自然,不像是被拐……这、这、这,离人也不介绍一下,我该行什么礼?内眷?客商?

赵兴的全付精神都在岸边的景色上,搞不清状况的周邦式只好随便行了个平礼。而程阿珠虽然知道赵琴儿的身份,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大礼参见,更加上心里潜藏着一丝敌意,她紧了紧手,将赵兴搂的更紧,只淡淡向对方点点头。

对船上几人的怠慢,赵琴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她没表示,但她身边地一个丫鬟不满了,那丫鬟上前一步,喝斥:“大胆!见了……”

丫鬟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赵琴儿的身份。

程阿珠身子动了动,被赵兴一把拦住了肩头,他装作没听到对方的话,拎起手中的渔网,笑着向周邦式说:“南伯,等进入洪泽湖了,我请你吃洪泽湖的大鱼。”

后面的船上传来陈伊伊的叫嚷:“入湖了!入湖了!我们入湖了。兴哥,我肚子饿了,洪泽湖都有什么好吃食?”

一艘渔舟听了她的话,划着缩型快舟,凑近赵兴地船,直着嗓子嚷嚷:“大官人,有大虾。大河蟹,要吗?”

另有几名女娘划着小舟驶进,其中之一脆声脆气地快嘴唱道:“我茶唤作阿婆茶,名实虽村趣味佳。两个初煨黄栗子。半抄新炒白芝麻。江南橄榄连皮核,塞北胡桃去壳。几位大人慢慢吃,休得坏了你们牙!”

有人开口唱歌,仿佛是打开了歌唱的龙头,湖中船上此起彼伏地唱道:“梅岭寒烟藏翡翠,桂江秋水露鳙——两位大人。三尾鳙头口口肴,我家鳙鱼最时鲜。”

赵兴流下了口水,他口齿不清地一挥手:“靠岸,今儿不走了,我们就在湖边吃醉虾、大河蟹——洪泽湖的大闸蟹,还有鳙鱼,我地口水……对啦,还要喝……喝那个阿婆茶、吃核桃,江南橄榄、黄栗子。也要。”

赵琴儿看到赵兴对她满不在乎,自己也知道此刻在别人地盘,如果太嚣张,赵兴能把她卖了。她止住了丫鬟的吵闹,但此刻听到赵兴又要停船,忍不住说:“赵大人,你这般走走停停,却是为哪般?”

为哪般?还不是为了建立海鳅货栈。

磨盘口可是个重要地关口,这样地战略要点,怎能不建一座海鳅栈。顺便也好将洪泽湖丰富地鱼虾水产销往四方。

也许是不忿对方地婢女刚才喝斥阿珠,赵兴根本没兴趣向赵琴儿解释,他继续指挥鳅船靠岸。船刚一停,洪泽湖特产水鲜就流水般送到船边,刹那间,赵兴的船左右成了集市。洪泽湖边的渔家女几乎都聚集在这三艘海鳅船边,她们人声鼎沸的向船上兜售着时令水果、河鲜,以及蔬菜。

做醉虾需要用搅拌釜——这是赵兴在现代社会去太湖旅游时发现的船民工具。那玩意类似老式爆米花所用地高压密封炉。将醉虾倒进炉子里,放入高度酒和香料,而后将炉密封起来,快速旋转,以搅拌酒与香料的混合液。不用任何明火。仅仅单靠酒精的穿透力。将盐分与香料渗进虾的细胞内,然后——生吃。

这种吃法能保持虾味的鲜美。有些虾甚至还没死去,咬到嘴里还不断跳动。

这时候,爆米花专用的密封炉还没有传入中国,但赵兴是谁,土法上马的他用两个铜盆扣在一起,用夹子夹紧,当众给众人演示了一番现代酒吧里酒保的调酒手段。经过一阵眼花缭乱地快速飞舞旋转摇晃,烈酒的醇香混杂着香气飘散在空中,令所有地人都露出垂涎的神情。

赵兴在做醉虾时,他船边已有许多渔家女停下了船桨,看着他的动作,脸上露出了用心记忆的神情,等到醉虾揭开盖子,露出白玉般透明的身体,散发出浓浓的香醇,这些渔家女还没走,眼巴巴的等待众人品鉴这种做法。

一张小桌被摆在船头,赵兴这时恭敬地请赵琴儿坐在首座,让惊疑未定的周邦式做在陪席。众人落座后,最先摆上的就是那碟醉虾。这时,精擅斫脍的梅三娘正从后面船赶来,她一身新妇打扮,“银索攀膊”也换成“紫金攀膊”,金晃晃地细链精致而秀气,更显得意气奋发。倒是跟在她后面的钱婉儿嘟着嘴,似乎有点不满。

阿珠看到一身新衣的梅三娘钱婉儿,顿生亲切感,她拍拍身边的空座,邀请俩位坐下,但后俩人乖巧地摇摇头,对阿珠行过见主母的礼节,不等赵兴吩咐,便撩起袖子,闪电般整治着一条条鳙鱼鲈鱼鳝鱼,不一会,简单的酒宴摆了上来。

开宴了,一坛新酒打开,空气中飘着醉醺醺的味道。首座是赵琴儿,赵兴坐主陪席,阿珠与伊伊分坐他左右,桌对面是周邦式、源业平、纪守中。

此刻,程夏跟程爽、程旺蹲在一边,用小炭炉蒸着螃蟹,兴奋地嗅着锅里发出的鲜味。因为船头地方小,程族地兄弟在船尾摆了另一桌子席,但程夏程爽、程旺自持亲传弟子身份,觉得非守在赵兴身边不足以显示与其他兄弟的区别,哪怕坐不上席,也要守着锅。

只是这样一来,赵琴儿一胖一瘦两个丫鬟就轮不到上座,两个丫鬟满脸都是愤怒,可赵琴儿不表态。她们只能忍。

赵兴举斛谦让,周邦式首先夹起一条醉虾含在嘴里,虾在嘴中跳,他捂着嘴感受虾每一次跳动带来的浓香。其中的芥辣味让他快留下了眼泪。等虾停止了跳动,他粗粗咀嚼一口,快速的吞咽下去,这才张嘴大呼:“妙!妙?我竟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吃法。”

周邦式说这话时,眼泪已经留下来了。他一边擦着被芥辣呛出地眼泪,一边说着赞赏地话。那表情如此生动,让围在海鳅船边的渔家女齐齐发出一声欢笑,她们满意地举起桨,荡离了海鳅船。

赵琴儿赶忙也夹了一口品尝,不出所料地也留下了眼泪。而源业平他们吃到嘴里也大口称赞……日本人汉语词汇量贫乏,他们称赞的话就是那句通常的“天下第一”。跟着,煮熟的螃蟹被端上来了,空气中飘着淡淡地腥味,几个人掰着螃蟹一阵猛嚼。赵兴吃螃蟹时。不禁想起苏州吃螃蟹的著名工具“蟹八件”。可惜……

刚才船停岸时,几名以色列人跳上岸去打听当地风土人情,这会儿,他们回来了,低声向赵兴汇报情况,周邦式已吃到酣畅,闲下嘴来喘口气,向不知身份的赵琴儿解释:“我如今才知道离人兄为何在这停船,能吃到这样的美味,稍耽误点时间。也值啊?”

刚才赵琴儿质问为什么走走停停,周邦式这话等于替赵兴回答。赵兴听了,感激的向周邦式一笑,他面对着周邦式扯起话题,但话却是说给赵琴儿的:“刚才得到地消息,詹邈那厮已经大婚,昨日出京,准备衣锦还乡。传闻:他出京时在春街亭上作了首辞别诗,诗里有两句:两妻皇王女,湖北第一家。”

赵琴儿怒气上涌,面红耳赤,周邦式一拍桌子。说:“这厮好无礼。”

源业平娇媚的一笑。优雅的用手帕擦了擦樱红的嘴唇,用温柔的语气轻描淡写地问:“长门殿生气了吗?你生气的样子真令人心痛。不如,我替你杀了他。”

纪守中轻声斥责:“嘘声,休得孟浪!”

赵兴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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