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也行吗?他几乎脱口而出。
仅仅一瞬,他立刻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试试,今晚险些见她受伤,他又一次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受不了她有伤害、受不了她被人欺侮,只是看着她守着她已经满足不了动荡的心,想走近她、抓住她,再也不放开。
“萦儿,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你说什么?”她震惊地看向他,眼中有着不置信。
“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试着走近你、让我帮你背负指责、让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身边保护你。我不想只做你的上司,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视你重逾生命,我愿意用一切换你的快乐。”
“你已经证明了。”她指着他身上的伤,摇了摇头,“你把这份心思用到别人身上,一定会换来别人的真心相待,但是我不行,我不是会动心的人,你早就知道我的立场。”
这算是拒绝吗?他苦笑了下,将一直蹲在膝前的她扶到沙发上坐着,仍是没放开她的手。闭目想了想,再睁开眼,仍是坚定,“我做这些不是给别人看,也不是想向你索要什么,只是如果没有你,或者你受了伤,我会不知所措,会害怕、会心痛,我不敢想象再次与你分开将过着什么日子。你已经在我心里,守着你是一种习惯,这种习惯不会因为你是否有回应而改变。如果你拒绝或者远离我,我不会强求你,我会将那个习惯连同心一起扼死,这辈子我只想你一个人,你不允许,那我连心也不要了。”
这是威胁吧?威胁看她是不是真的对他一分在意都没有、是不是和八年前一样狠心,如果没用,那他确实可以连心都不要了,因为心死了。
常梦萦的眼睛又盈上了一层水光,“其实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不清楚能不能有回报给你,在感情上我走不出那层屏障,我自己都不确定、放弃去试的事,你又何苦?!”
“因为你也是我惟一的机会。”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不试怎么知道?你让我试一次,如果不行,我也愿意这样守着你一生。我不会伤害你,你不会有损失,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话已至此,她还能怎么办?落下两滴泪,心微微颤着,点头。
他是孩子的父亲,如果会有这个机会,也只能是他。而且他也确实是不会伤她的人,她一直知道。
“真的同意吗?”他有些惶恐地问,见她那么快点头,不敢相信的倒是他。
“嗯。”她轻笑点头,“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傻?”
“只准你说。”他笑。小心地捧起她的手,贴上脸颊,轻轻摩挲,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狂喜。这个时候只要有她的同意就好,他可以用全部耐心换她的回应,换不来也没关系,只要能走近她。
慢慢在她手背上吻了下,发现她的目光似乎真的有点像看傻子,不服气地大手一揽将她拉进怀里,不小心撞到肩头的伤,忍不住闷哼一声。
“怎么了?你快放开让我看看。”她慌张问着。
“没事。有你在,不疼。”独裁地不放手,会放才有鬼!
已经到了后半夜,辗转反侧,仍是难以入眠。
今天的事对她有太多震动,即使不时从他眼神、说话中得到暗示,但没想到他真的说出来了,而且说得那么彻底,只要她同意就好,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是个极精明自傲的人,却偏偏陷在她这里,他陷得过深,深到连她冷漠不动情的心也有了一丝颤动。只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要吗?他一定是想有结果的,那样才能回馈他的付出,但她不知道啊!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知道是否想做……她不知道的事太多,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忍心看他一无所获。
如果她想补偿,或者回报他,她可以对自己有这种奢望吗?对,这是奢望,她的心,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可以融化,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煨暖呢?破釜沉舟?倾心一搏?还是涓滴必争……
寂静的深夜,少了儿子的陪伴,难眠、孤寂、迷茫。
恍惚地坐起身,摸到床头的电话分机,机械地按着一串号码。如果被骂,那她就放弃;如果朋友还有好心情,那就问问她该怎么办吧!
出乎意料地,虽然接电话的是朋友的丈夫,却好像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传过来,就差再加一句“总算等到你了”加以证明。
“嗨!”赵静涵的声音清朗得丝毫不像凌晨三点被从睡梦中吵醒的人。
“你在等我?”她直觉地问着。
“你以为呢?总算还有些良心!”那边轻哼一声。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还没等问,解释已经传过来:“今晚从林家那里听到消息,我觉得你那个老板也应该下手了。他不应该放过这个机会才对,你也很可能会同意,然后就是你的良心问题了。我猜他不会难为你,但你应该有所感觉,如果你打这个电话,说明你有意对他回应;如果不打,那他的未来只能代表灰暗。现在虽然时间晚了点,但还是可以接受,我用一夜赌你们一世的感情。”
“静静,我应该怎么办?”她无意识地问着,还没从刚才那一长番话中醒悟过来。
“既然舍不得让他白白付出,那就对他好点喽!”
舍不得?她有吗?
“我可以吗?”问的与想的不一样,这是不是代表心口不一?
“只要你想,就可以。”赵静涵打了个哈欠,“我猜你刚才是想反驳没有舍不得他,但说出来的和想的不一样,这就是本能反应和理智反应的差异。我先问一下,他会伤害你吗?我指的是你认为。”
“不会。”她立刻给予解答。
“也就是你相信他,而他也确实做得不错,这就足够了。其实你打电话的行为就是本能反应,证明你真的想接受他,那接下来很简单,不要去想为什么、怎么样、会不会有结果,一切都按本能做下去。在他面前,做你想做的事,说你想说的话,告诉他你想做什么,一切顺其自然,最后由你回答我可不可以。”原来赵静涵的毛病是想睡觉的时候才会多说话。
常梦萦觉得有些头疼。
“我……真的行吗?”本能,甚至她不确定那个本能的结果最后是不是她想要的。如果,万一,“他要是……变了……怎么办?”像她的父亲,那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