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麻子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甘二娘又冷笑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这时候了,还讲究什么?”
钱麻子只好凑过去,给甘二娘打下手。
又是喂药,又是洗身子、敷药、包扎伤口。直到将两床新床单撕成的布条用完,花满园已变成了一个臃肿的白布娃娃,甘二娘才吁了口气,冷冷道:“是炸药伤的。”
钱麻子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城郊挨炸的经历。那次他为了掩护楚合欢,浑身被炸得血淋淋的。
花满园已被炸成这样,挡在她身前的任顺子会怎样呢?
钱麻子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甘二娘道:“她很快就会醒的,我用内力催一催。”
花满园果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钱麻子和甘二娘,泪水浸湿了脸上的白布绷带。
她的第一句话只有五个字,是用嘶哑得简直让人听不清的喉音说出来的,虽只有五个字,却让钱麻子心胆俱裂:
“任……顺……子……死,……了……”
钱麻子已说不出话来,甘二娘急问道:“是谁干的?”
花满园闭上嘴,又昏了过去。
甘二娘知道,她不肯说,因为她要自己去报仇。
钱麻子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抱住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任顺子死了?谁干的?”
李红日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能杀得了‘薄情棒’任顾子?”’
自任顺子海宁打擂以后,“薄情棒”在江湖上已被传说成一种神奇的兵器,谁又能料到任顺子会被人杀死呢?
楚明黯然:“钱麻子也不知道,只提到了炸药。”
楚合欢跳了起来:“又是那个混帐组织干的!”
李红日默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问楚明:
”钱麻子有什么打算?”
“报仇!”楚明叹了口气,“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再也不肯说了。”
“那么甘二娘呢?”
楚明一怔,摇头道:“没见到。”
李红日跳起来冲出门去:“我去看看。”
楚合欢咬咬牙,也冲了出去。
楚大老爷的神情却有些发怵。他从毒药的危险中解脱出来之后,一直就有些痴呆的样子,而且境况越来越差了。
楚明怜悯而又无奈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为自己不能劝他开心一些而痛苦。
野道人偷偷告诉过他,楚大老爷受毒药控制太久,神智已受到极大的损害,毒虽已解,但楚大老爷还是要渐渐变成一个白痴。
楚大老爷是个一生都在玩弄阴谋的人,这次他却被别人的阴谋玩弄了。
他变成白痴,是不是上苍对阴谋家们的惩罚?
甘二娘的酒楼已空无一人。
楚合欢急了:“他们会不会也……?”
“不可能!”李红日断然回答。
“为什么?”